“……”怀兮反应了几秒。
然后,腾的一下,翻了身起来,薄被跟着从她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滑下。她顾不上去捡被子,刚才还惺忪着的睡眼一时瞪得圆圆的,困意一扫全无,看着他的眼睛,说:“……她给你说的?”
他拇指食指摘下烟,轻轻地吐了口气。半眯着眼睛,点点头。
“……你接电话了?”她问。
他点点头。
“你……接的?”她又问。
他继续点头。
“就刚才?”又问。
“嗯。”
他依然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笑容。
“……”
操。
怀兮头皮一麻,翻身就要跳下床。都没准备像往常一样再跟他在床上赖一会儿。
她衣服都来不及穿,冲出门去,要去一楼的洗漱间。
程宴北皱了下眉,还喊了声,“下楼别摔了。”
然后捻灭了烟,也跟着她起来。
怀兮五天前从港城临时出差回来,就没回过自己家,一直在他家住着,洗漱用品什么的,也全在他家放着。
他家这栋旧房子本来是准备他搬空了后就卖掉的。她住了过来,他就一直搁置了。本要收拾的东西,也没收拾多少,反倒是她的衣服鞋子又塞满了他房间的衣柜。
怀兮简单地冲了澡,过了会儿他也进来了,跟她一起洗。两个人动作极快,都没趁此温存一番。
怀兮挤了洗面奶给自己涂好后,又伸出手,要给他涂,“弯腰。”
程宴北笑了笑,便弯了弯腰,将脸埋入她手心,顺着泡沫滑腻的触感温顺地蹭着她的手心,任她一圈儿一圈儿地,给他涂了全脸。
“我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就别接了呗,你还帮我接了。”
怀兮不禁加大了力道,有点儿责备他似的,手心摁着他的脸,一圈圈儿地揉捏。
他是个极爱干净的男人,下巴的胡茬都剃得很干净。几乎摸不到。
他温顺极了,任她揉搓,脑袋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闭着眼睛,笑着说:“我拿错手机了。”
“拿错了?”怀兮听到,不禁一笑,“你也有这么不小心的时候啊。”
她说着,拿来了花洒,调了个合适的水温,给她和他脸上的洗面奶分别冲了干净,“那你吓坏了吧?”
“我吓什么?”
“那可是我妈诶。你高中班主任。”她说着,花洒对准了他胸口的那片纹身,用手帮他冲洗着皮肤,边扬了扬下巴,笑了起来,“你睡了高中班主任的女儿,不害怕吗?”
他徐徐睁开眼睛,睫毛濡湿成一片,眉眼温柔。看着她笑:
“不是早就睡过了吗?现在要找我算账,有点晚了吧?”
怀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是笑着躲过他那般赤裸炽热的眼神,不由分说地把花洒塞给了他,然后伸手勾住了他脖颈,要他给她洗。
迎着温热的水流,她边垫着脚,去吻他的耳垂,忿忿地轻声:“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把我教坏的。”
程宴北低敛着眉眼,只是笑。
任她这么抱着她,给他他和她身上一点点地冲了干净。如此毫无遮挡地拥抱着,渐渐地,有热意从彼此周身蔓延而起。
他视线随着水流在她皮肤上蔓延而开的痕迹,陡然深下去。她抱着他的力道也越箍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