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立夏没说话。
“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他说,“无论回去,还是走。说一声就行。”
立夏微微一怔,抬手顺了下头发,牵起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他总长不大似的。
无论是对怀兮近乎偏执的执着,仿佛像个得不到心爱的玩具,哭着闹着死活不放手非要家长买的小孩儿;
还是每每说出一些与他年纪不符,脱口即出不加思考,只逞口舌以至于令人无法接的话;
还是总是在女人面前卸下一身伪装,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几近乞怜。
他真是长不大。
想要的得不到的就闹脾气,想说的就说,想软弱软弱,想强硬的,就毫不犹豫地强硬——
她转身要走,手腕儿就被他给拉住了。
他将她整个人,都拽了回去。
立夏有些无奈,头也没抬,笑起来,“蒋燃,你最好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然后赶紧去赶你的飞机。我今天很累。”
“我和怀兮分手了。”他说。
“所以呢。”
“我今天跟她说,我跟你上床的时候,是想着她才有的反应。”
“……”立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笑了,“你说什么?”
“说完我就后悔了。”他见她一脸的愠怒,抿了抿唇,继续说,“她那时也说,她不爱程宴北了。她或许,也后悔了。”
立夏皱了皱眉。
“因为她说谎了。她这些天,在我面前说了太多谎。她在说谎。”他微微垂眸,说,“我那时就明白了,我可能得放过我自己了——我也是那时才发现,我输了。”
他说着,抓住她手腕儿的力道渐渐松了,抬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一侧。
深沉视线,对上她的眸。
“我输了,立夏。”他喃喃着,边去吻她的手心,嗓音低沉,“我在她撒谎前,承认我爱上别人了。我输得彻头彻尾。”
立夏倏然收了收手,要从他手中抽离。
他却紧紧地攥住了她。
目光也热切地攫住她。
“等我回来我们再见一面,不上床。”他说,“我就想跟你吃顿饭,聊聊天,看场电影。你不是说,你家在港北么。港北的海比港南的漂亮很多,我想……”
“你想跟我谈恋爱?”她冷淡地打断了他。
他话音顿在唇边,看着她。
她唇角牵起个弧度来,稍稍一阖眸,又睁开眼,瞧着他,
“你还是要把我当成怀兮吗?还像之前一样,她不跟你吃晚饭,你来找我;你喜欢的电影她不感兴趣,你跟我一起看;她跟程宴北上床,所以你把我当成她,也跟我上床——这样吗?”
蒋燃动了下唇。
他从前以为自己还算是个很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刚才却什么都对她说了。
他以为什么都能同她说的。
他也一度着迷于自己在她面前的毫无保留,毫不遮掩。
他这些天,着实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立夏笑了笑,没接着刚才的话向下说,又问他:“几点的飞机?”
“十点半。”他顿了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