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屿注意到她的后腿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缓和了语气:“不会,但你们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你们的妈妈呢?”
他能在两只小猎豹身上闻见新鲜的、属于其他猎豹的味道,他们的妈妈多半就在不远处。
“妈妈受伤了。”杰妮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听到季陆屿的话顿时放下戒备,又重新凑了上去。
杰瑞压住傻妹妹的尾巴,生怕雪豹真的翻脸把妹妹当做早餐,犹豫着开口:“我们听说你治好了黑足猫的爪子,这是真的么?”
季陆屿有些讶异,带着小狮子的事就算了,毕竟他丢脸时围观群众过多,可河对岸的消息竟然也能这么快传到这边来,你们草原上难道有什么八卦小报记者每日跟踪报道不成?
与此同时八卦传播豹奥莱斯专心埋伏着一只膘肥体壮的白面牛羚,正当他准备从树枝跃下给牛羚致命一击时,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白面牛羚头也不回地向远处狂奔,很快只给花豹剩下一地尘土。
不会是塞西尔在骂我吧,奥莱斯把这笔账算到了雄狮身上,填饱肚子享受午睡时光的雄狮伸了个懒腰,隐约觉得有什么黑黑的东西罩在了身上。
雪豹无法得知吃瓜传瓜的某花豹已经迅速遭了报应,他迎着小猎豹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猎豹哥哥有点智慧,但显然不多,见状立刻和盘托出:“妈妈也伤了脚,流了很多很多血。”
杰妮跟着人立起比了个很大的圆:“有这么大一滩。”
杰瑞紧跟着补充道:“我们妈妈捕猎很厉害的,等妈妈腿好了可以捉小角马给你。”
见季陆屿没答话,杰瑞又继续加码:“再加一只瞪羚,野兔也会还给你的。”
闭目养伤的猎豹埃米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一只角马、一只瞪羚还有一只野兔,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本该躺在她身边的两只小猎豹都不见的踪影。
埃米莉心急如焚,连忙发出叫声呼唤着两个孩子,不多时杰瑞和杰妮接连从骆驼刺旁钻了出来,只是身后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季陆屿和埃米莉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并不害怕这只猎豹,毕竟猎豹作为草原上没有工资的打工人承受了太多,就连他这样的冒牌雪豹也能欺负一下。
“妈妈,是我们找他来给你看伤的。”杰瑞蹭着埃米莉的爪子,得意地说道。
埃米莉只想用爪子狠狠给这两个熊孩子进行爱的教育,让他们知道知道天高地厚,陌生的豹子不能惹。
“是呀,他很厉害的,可以治好妈妈的伤,那只小猫一下就能蹦起来了,不过哥哥说等你腿好了要送他小角马和瞪羚,对了,我们还吃了他的一只野兔。”
新手猎豹妈妈眼前一黑,如果早知道养崽如此心累,她就应该在那只公猎豹求偶的时候一巴掌把他打出鼻血,叫丫滚到爪哇国去。
“不管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请你立刻离开吧。”埃米莉紧绷着背,将小猎豹护在身后。
虽然她不明白这只雄性白色豹子为什么会将猎物喂给她的幼崽,但经验告诉她,不能对其他捕食者掉以轻心,特别是长相奇怪的豹。
“好吧,这都是自愿的。”季陆屿平静地缓慢转身,埃米莉没想到他竟然真就这么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三、二、一,在雪豹踏出前爪的瞬间,果然猎豹叫住了他。
“等等。”埃米莉看着雪豹早有准备似的飞速回身,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腿么?”
她被猎物划破的口子已经开始腐烂,这片领地原来的花豹就是这样死去的,先是伤口腐烂引来那些该死的虫子,随后渐渐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彻底魂归兽神。
没有谁不畏惧死亡,更何况她还有两个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孩子,她要是死掉的话,两只小猎豹也活不下来。
埃米莉决心赌上一赌,她将小猎豹护在身后,没再抗拒季陆屿的靠近。
“如果伤真的好了的话,杰瑞说的那些完全没有问题。”
“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季陆屿诚实说道,这里不是无菌手术室,野外有太多的未知,哪怕是在医院做手术,也有动物死于麻醉反应和术后感染。
埃米莉只是报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对什么一招活蹦乱跳完全不抱希望,只要能让她不再恶化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我需要变换形态,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季陆屿为了防止发生病人咬医生的恶性事件,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爪尖提前威胁道。
埃米莉点点头,她对自己的情况心中有数,如果一击无法杀死对方,那么她和两只小猎豹就要体验面见兽神极速版了。
“接下来我会插针减轻你的疼痛,我们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好。”埃米莉虽然没太听懂雪豹的意思,但还是心一横,提爪将雪豹带进被藤蔓遮挡住的天然山洞里,两只小猎豹紧跟着挤了进来。
季陆屿化出人身,从黑猫那里要来了毫针,捻转自“抢风、三阳络”组穴进针,埃米莉看着和毛发差不多粗细的银色细刺,过了一会儿伤口处无时不在的疼痛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埃米莉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季陆屿这几日已经掌握了身体的各种用法,他将指甲化做尖爪,刮去了猎豹创口的腐肉,附近的豹毛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