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鲛人在历史记载中凶恶危险,都是些祸乱人世魅主的妖物,若宗主真要饲养鲛人,有朝一日被族中发现,那是要戳脊梁骨钉在罪恶当中呢。
不过……换另外一种方式观摩,能将本事通天的鲛物饲养驾驭,亦是一种天大本领。
刘松子自幼就跟在溥渊身边专心伺候,他明白族中再找不到第二个像溥渊这般有本事继任宗长位置的人,刘松子敬仰追随着对方,不论溥渊下什么命令他都一一照办,就是这鲛妖实在出乎意料。
纵使此刻宗仆有再多疑问,也都默默地憋回肚子里。他追随信奉了这么多年的宗长,做什么都不会出错。
翌日,刘松子带了食盒跟上药前往祭台,小鲛人一早就侯在那两块的圆拱形状巨石后,看到昨天给他送吃的人上来,犹如蛇一般从湿冷的石块上滑动身躯。
刘松子压抑着尖叫,定睛一看,很快脸红地把眼神移开。
鲛人实在美艳,每一个眼神都跟带了钩子似的,看一眼就让人心驰神漾,加之鲛没有衣物蔽体,美好柔韧的身躯根本不敢多看。
宗仆结结巴巴地开口:“宗长让我送些吃的来,还有伤药,将药粉洒在伤处愈合的效果十分好。”
这伤药还是族中大祭司专门为宗长调制的,宗长却让这只鲛物把如此好的伤药用了,宗仆一时无话。
小鲛人嘴里咿咿的要宗仆将食盒打开,像昨日一样把吃食摆好。
宗仆会意,找了块平坦的地逐一把食盒里的食物摆上,小鲛迫不及待地用蹼爪勾着点心往嘴里送,那奇怪的汤喝了一口便被烫了舌头,呸呸几声泪眼汪汪地望着宗仆。
刘松子心口突突直跳:“汤还热着,可以等凉一些再慢慢喝。”
话虽如此,小鲛人却不再碰那一碗汤,吃完食盒中所有的东西后,唯独鲜汤一口未沾。
宗仆把汤默默收好,又道:“还有伤药。”
他将装药的瓷瓶递出,小鲛人用蹼爪一勾就勾走了,差点往嘴里送。
宗仆连忙制止:“这个吃不得,药粉需洒在伤处。”
小鲛兴味阑珊,宗仆擦了擦脑门的汗,继续解释:“用了这药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宗长吩咐一定要用的。”
最后一句是刘松子自己加上去的,小鲛人听完,看着人问:“宗长?”
刘松子连连点头:“对啊,宗长担心你的伤势,希望你敷上药后尽快恢复。”
小鲛挑起飞扬昳丽的眉梢,把药粉悉数往背后倒,高兴了,一个准头借着尾巴的力撑起身跳跃。
银蓝的身影没入水中,刘松子杵在原地傻眼,这药……
罢了,反正用上了其他的他也无权关涉,完成宗长的吩咐就好。
又过三日,小鲛人趴上石块望着祭坛外的天,兴奋地朝广阔的海域潜游。
成年雷劫已过,雨过天晴。
宗仆如同往时般来送饭时,整个祭坛上下都找了两遍不见鲛影,立刻去向宗长传报。
溥渊放下手里的族卷,道:“那鲛物好动,躲在祭坛这段时日恐怕早就闷坏。”
刘松子想问鲛妖会不会出去了祸害海岸的族民,可细观宗长神色,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他清楚不过。
鲛自那日离开后就像消失了一般,曲黎族内的日子日复一日,那次天象异常的大雨消散之后,宛若神话中才会遇到的妖魅鲛人也随之消失。
夜深,异族的宗长随着清风潜伏一个蓝色魅幻的梦境。
鲛物细细的一截尾椎上蓝色的纹路犹如优美藤蔓,他忽然伸出手臂,渐渐与鲛妖尾椎交叠。手臂与尾椎两处繁复的古纹奇异的吻合在一起,图纹中所绘的,竟是两条交缠在藤蔓中邪淫不堪的画,两条长尾相交。
溥渊自梦中睁眼,狭长冷淡的眉眼望着暗无光影的窗外夜色,未置一词。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