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院里,李焕正卧在小榻上,时不时望向正在作画的李玠。
李焕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能出京城上山,自家皇叔就跑来这地方作画?暴殄天物。
李焕看了几眼,出声道:“咦,皇叔,你怎的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方才那身玄色的不挺好?”
某人淡淡回了他一声,“脏了。”
李焕没细想,听到门外响起轻叩声,坐起身来,“进。”
青云急匆匆走了进来,“王爷,阮家三公子来了。”
李焕有些不解,“他来做什么?”想来阮岑与皇叔都没什么交集,“皇叔,请进来吗?”
李玠搁下笔,“让他进来。”
屋外的阮岑早已听到了李玠这一声,还未等青云传唤,便不顾一切冲了进来,直直在李玠面前跪下,磕了个头。
李玠波澜不惊,倒是把李焕吓得不轻,“不是,阮三公子这是怎么了,一来就这么客气,还未过年呢,不必行此大礼。”
李玠瞥了他一眼,李焕赶忙收住声不敢说话了。
“求献王殿下去南院救救我阿姐,只有殿下一人可救她了。”
“怎么了!”李焕一听,快步走了过来,“阮蘅怎么了?”
“都是因为我,我阿姐为了将我输出去的银子拿回来,与朱鸿宝做了赌约,若是再输了,她就要陪朱鸿宝夜里去后山。”
无人瞧见,李玠藏在袖中的手泛了青白,后有缓缓松开,“赌约?那既然是阮二姑娘的赌约,与本王何干?阮三公子求错人了。”
阮岑心一沉,他听闻过李玠的脾性,可如今听得他这一句不冷不淡的话,甚是卑微,“殿下,可是我姐姐心悦于你,不是吗?”
屋子里静得很,阮岑听到李玠突然嗤笑一声,让阮岑听着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是啊,为何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姐姐心悦殿下又能如何,殿下却无心于她,于献王殿下来说,阮蘅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可阮岑依旧不愿放弃,“那就请求献王殿下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救一救我阿姐吧。”
李焕早已看不下去了,“皇叔,要不就去瞧瞧吧,这阮蘅一个姑娘家的,若是真的落入朱鸿宝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玠没回应李焕的话,只是从阮岑身上收回目光,“阮岑,这是你的烂摊子,没有总让旁人来替你收拾的道理。”
阮岑又磕了几个头,“献王殿下,我知晓错了,我再也不会犯了,回去后我就好好读书,再也不会惹事,就这一回,求求你救救我阿姐,献王殿下,求求你了。”
“青云,送客。”
毫不留情上一声将阮岑所有希望隔绝在外,他苦笑了一声,起身恭恭敬敬给献王行了个礼,“那阮岑告退,叨扰殿下了。”
阮岑抹了一把眼泪,飞快跑开了。
李焕还来不及拦他,人就已经跑了个没影,“不是,皇叔,你心怎么就这么冷,人家都求到
面前了,你还将人推开,人姑娘家的在那种地方该有多怕啊。”
李玠不语,重新回到桌案前,提起笔作画,可刚沾了抹朱砂,却不知往何处下笔。
脑中浮现起那张倔强的面庞。
“李玠,你为何总是这样。”
“阿玠,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人好不好……”
“献王殿下,先前是阮蘅不懂事叨扰殿下,日后不会了,还请殿下放心,阮蘅不会缠着殿下的。”
“我不后悔,心悦过一个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李玠烦躁地将笔甩在一旁,李焕眼尖,立马窜到李玠身旁揉着他的肩,“皇叔,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总是待在屋子里闷的紧。”
这一回李玠没再拒绝,只是嫌弃地推开他的手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