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没比李玠好到哪儿去,方才怕是忍得极为不易,阮蘅没多想,便细细替他处理伤口。
与李玠一样,他身上新伤旧疤遍布全身,很难想象曾经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似乎是被阮蘅瞧得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去,“咳咳,阮姑娘,那都是旧伤,习惯了。”
习惯了……
阮蘅如今最怕听到这三个字,再寻常不过,可却又是最无奈的三个字。
床榻旁的那盏灯就快燃尽,屋里比刚才昏暗了不少,阮蘅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可不知为何,面前之人突然身子一僵,挺得笔直,不顾阮蘅还在上药,将衣裳猛然就穿上,站起身来。
阮蘅一怔,“做什么,药还没上完呢。”
那黑衣人低着头,“王……王爷……”见人醒时分明应该是欣喜之意,可他脸上只有无措与局促。
阮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双潭眸如嶙峋微波正直勾勾地望着他们二人,确切的说是望向她,眼眸中蕴着疲惫与憔悴。
阮蘅放下药瓶走了过去,捂了捂他额间,见并未有灼烧感,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李玠直直望着她,一眼不敢眨,方才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光返照时还能见她一面,可她温热的手心覆在他额间时,他才觉得自己的心又是鲜活的。
“是……真的……”
眼前的她是真的。
只三个字,可用尽了他所有气力,他疼得浑身又是阵阵刺痛,可愣是没哼一声。
“别动,也别说话。”阮蘅又查验一番他伤口,生怕又崩坏了。
李玠的指尖微微勾起,触碰着阮蘅的手,阮蘅察觉,抬眼看向他,“怎么了?渴了还是饿了?渴了我给你端杯温茶,饿了可就没法子,还得让师傅来瞧瞧你内伤,你现在吃不得任何东西,明日再让青云给你备些清粥。”
李玠面容不作反应,只是指尖依旧不懈地去够着她。
阮蘅心知不管与他再有多少纠葛,此刻都应放下,他都已伤成这样,她没必要再端着疏离的姿态。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听着呢。”阮蘅紧紧盯着他的唇,可他只是微微一动,便无其他,阮蘅根本不解其意。
阮蘅看向身旁的黑衣人,他亦摇了摇头,表明不知自家主子何意。
阮蘅无奈,将身子挪了挪贴近了他,榻上的人又动了动指尖,冰凉的手覆在她指尖,缓缓收紧。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不急,你慢慢说。”
阮蘅半俯下身,耳侧几近贴着他的唇,过了许久,她才听清了他说的话:
“别……走,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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