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说……他来提亲。”小厮声音愈渐低下去,埋着头不敢瞧阮远征的神色。
“提亲?提什么亲!”
阮蘅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她转而看向阮盈,阮盈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无不暗示着一句话:
阮蘅,这下你真的完了。
若是方才她还在犹豫阮盈是否真的被朱鸿宝掳走,如今她敢确认,二人当真见过,并暗中商议了某事,都是冲着她来的。
府外集满了一群人,指着阮府议论纷纷,阮远征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傅,哪里见过被千夫所指的阵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站在正中央的正是一脸痞气的朱鸿宝,他一见阮府中走出的一群人,脸上堆满笑意,故作正经行了个礼,“见过岳父大人。”
这四个字气得阮远征破口,“何人在此胡说八道!什么岳父大人,休得胡言。”
这阮府没一个姑娘说了亲的,这胡乱来了个“女婿”,岂非让他没了个脸。
“太傅大人,莫气莫气。”朱鸿宝讪笑,“今儿我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今日准备略有些匆忙,这聘礼也未带上,改日我定补上,还请太傅大人让我见阮姑娘一面。”
“哪来的蛮混子,速速离去,我并不认得你是何人。”
朱鸿宝啧了一声,“哎哟,太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不认得,阮二姑娘认得我啊,若非我与阮二姑娘相好,我何至于这般匆忙就来提亲,我们昨夜说好了的。”
阮二姑娘,提亲,昨夜。
围观众人一听这几个字,顿时又议论起来,望向阮府的目光又变了变。
知晓阮二姑娘做事没个分寸,竟不知她竟然还敢夜里与男子私会。
“一派胡言。”阮远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示着身旁的几个小厮,“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我赶出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哎哎哎。”朱鸿宝顿时不乐意了,“太傅大人这是做什么?这是要赶人了吗?难怪蘅儿说了,您瞧不上朱家,不应允我们在一起。”
阮远征气得哪里还有理智,“来人,去将阮蘅给我带出来,我倒是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阮家的脸都要给丢尽了。
“不必了,我来了。”阮蘅一声清淡,众人纷纷望来,她身后还跟着老夫人与聂氏。
阮蘅是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的,手上腿上以及额间都缠着厚重的白布,显然受了伤。
朱鸿宝一看,心疼地一颤,“哎哟,蘅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夜不见,你就变成如此模样。”
阮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与朱公子不熟,还请朱公子莫要在阮府外闹。”
围观之人愈发多了起来,众人似是都听闻了此事,不约而同而来,就连街道上也清冷了些许。
新来的人不知发生了何时,拉着身旁之人就询问。
周遭人七嘴八舌道:“这阮二姑娘与朱家的公子情意相投,这不,朱公子要上门提亲了,被拒之门外呗。”
“什么?朱家都被拒之门外,阮家连朱家都看不上?这是想让女儿嫁到哪家去?”
“切,眼高手低,想攀权附贵罢了,怕是想做个王妃或是太子妃。”
“话说阮二姑娘不是纠缠着献王殿下吗?怎的又是朱家这位了。”
“害,献王殿下是何人,她缠便能缠上了,献王殿下哪里是阮家能够肖想的,想必这阮二姑娘也知晓无望,便歇了心思,寻了朱家这位。”
……
这些话一字不落落在阮远征耳中,犹如一掌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朱鸿宝见这把火已烧了起来,便兴致勃勃地来了个火上浇油,“蘅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昨日分明就是你说的,今日让我来阮府提亲,你瞧,这五千两我都已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