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洲原地叉腰。
“你家里藏了什么神医,帮你接上你的手了吗?”
他唇角动了动。
顾之意瞪着半圆月的眼,在地灯暖黄色的光线里熠熠生辉,“你可以让他治好你的肚子呀!”
连住蓦地坐下,一双俊俏眉目对上她,“你再呀一个试试。”
顾之意登时敛容,往后缩了缩。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激进,别说四年,只怕今晚都熬不过去了。
这个沙发用防晒木做架子,坐垫上光溜溜的,连个抱枕也没有,定制的银灰色沙发布料在地灯里反着光。
顾之意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垂下眼眸,带着小可怜相,“连洲,我不能谈恋爱,我爸说了,大学毕业之前他养着我们,敢谈恋爱,就断了伙食费,等着……饿死。”
这是事实,她却把自己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声响,顾之意慢慢开了一个眼缝,那张端正的眉目在她眼前舒展,唇边分明挂着一抹笑。
她瞪圆了眼,“真的!”
连洲喉咙滚出两声笑来,“怪不得你们家那么多光棍了。”
顾之意猛点头,“就是这样,我大哥二哥就差一年,他们本科的时候都不能谈恋爱,一毕业就被我爸妈催婚,我妈说都赖我爸,要不是他不给我哥他们谈恋爱,现在我侄子都有了,到我三哥,我爸还是说一样的话,我妈就骂……”
连洲挪动屁股贴了过来,顾之意顿时噤声了。
他贴得很近,低低笑开,“你妈骂得对,你都二十了,法定结婚年龄都到了,他不能这么管你。”
顾之意张个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
她明明十八岁,才过够一个季度。
连洲手臂扶上沙发靠背,虚虚环抱着她,“断了伙食费,我家养你。”
顾之意动惮不得,半边肩膀都麻了。
他气息有些粗,“行不行?”
“当然不行啊……”
一阵静默,连洲不说话了。
天气冷,他只穿了一件打底衣和一件薄款棒球服,透过他的衣摆,顾之意的余光看见露台角落里,被阿姨收拾下来的吊兰堆积在角落,在冬夜里枯败着。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忍,不忍伤他的心。
“连洲,不是因为你,上一次董义轩说别墅日租房一年可以赚十几万,然后我问我哥装修房子做日租房,就这样他们都上岗下线的,让我绕着宾馆走路,要是知道我敢……肯定要在群里批斗我。”
她抬不起眼,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一心想安慰他,“你不知道,我大哥他凶起来的时候特别严厉,特别可怕,你会被他打的。”
半晌,连洲闷声问:“那你昨天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
视线相撞,杏眼闪烁两下,小梨涡挂在顾之意唇边。
他目光一凝,“算数吗?”
小梨涡闪了闪,“算数。”
连洲绷着唇角,收拢双臂,怀抱软玉馨香,带着儿童沐浴乳的奶香味儿,这个是阿姨喜欢买的沐浴乳,连念安对阿姨的品味诸多诟病,不是这不好用就是那不好用,她浴室里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买,顾之意却一点都不嫌弃,有什么就用什么。
“那辛苦你等我了。”
顾之意闷在他怀里,动了动,鼻腔带着疑问一声:“嗯?”
他的手徐徐往上,抚上已经长长的黑马尾,“辛苦你等我三年,毕业我们就结婚。”
很快,她应了,“好。”
他胸腔鼓动两下,“你不会吃亏,我一定对你好,不好就让你哥来打我。”
半晌,顾之意双手抓上他的棒球服外套,紧紧攥着,“以后我再也不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