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林清和那小子居然从官府那处传来了需要其他书院供稿给定江县报的消息,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可,仔细想来,又惊觉不对。
县衙什么时候和青山书院如此亲密了,县里什么时候有钱能做县报了,现在还向他们征集县报需要的稿子?
这一切都要打上一个问号,林清和真的有那么好心。
远山书院为首的几个小书院私塾们倒是热情得很,就算是农忙时节也传信到各个学子家中,让他们多写一篇文章上来,连书院里的先生们都拿起了笔写上了一两篇,以备不时之需。
“兀那小儿,居然连新来的县令都与他勾结在一起,居然把县报如此大的事情交给一个不识数的年轻人!”江缘书院的院长愤恨不平,拍着桌子,眼里激射出两道嫉妒的光芒。
让县学来操持这份院报都比林清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来得好。
顾院长不满地看着院里的教书先生们,这里既有原先青山书院的教书先生还有江缘书院本身的先生,更有顾院长从四处各地收集而来的教书先生。
先生们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不可置信,定江县什么时候要有院报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院长,为何不将那小子从县报的位置上拉下来,让我等共同管理?”其中一位先生没什么见识,不清楚官场如何运营院报,自然是有话就说。
“哼!要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顾院长冷哼一声,冷冷看向那名先生,“你们知不知道,此次的县令是林启春那厮的关门弟子,和林清和那小子一同学习长大,其中情谊自然非比寻常,又岂能是我等能撼动的!”
那名教书先生被顾院长说得脸红,讷讷不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室内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顾院长眯着眼看着窗外清翠修长的绿竹,“为今之计,只有向县报供稿才行,那岂不是太令那小子猖狂了,不行,还是得供稿才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坐下的教书先生沉默不言,全都静心听着顾院长的话,江缘书院早已成为对方的一言堂,更何况这座书院还是对方一手创办建立的。
再也不会有人比顾院长更加关心江缘书院的发展了。
“既然如此,院长我等就让学子们好好准备这次县报,争取在这次的县报中出彩亮相。”离顾院长最近的一位教书先生摇着一把素白的折扇,沉吟说出对策。
顾院长颔首回顾,“上次不过是那小子的有心算无心,这次定叫那小子好看,让他看看究竟谁才是定江县的书院魁首。”
中有一人迟疑,面带犹豫,“可是,最后的定稿还是林清和决定,我们可以吗?”
顾院长拂袖,“自然,县报事关重大,面对整个定江县当然是慎而重之,那小子自然不会做这等砸招牌的事情,尽管投。”
与林启春明争暗斗数十载,他自是清楚不过林启春的为人,林启春还不屑于在正事上耍小心机,他教出来的两个离经叛道弟子,人品上不会太差。
当然了,他不是对林清和放心,他是对自己视为老对头的林启春放心。
教书育人一道,品性不洁之人如何能长远。
顾院长挥挥手,底下的先生们意会,陆续离开。
造成江缘书院的罪魁祸首当然不知道他产生了这么多的影响,他还在和他的小师弟掰扯着县报以后能不能交给家里不事生产的老头子。
林清和难得歇一会儿,回家时却被林启春这糟老头子一顿好骂,林清和知道,底下的人又来告他的小状了,不用说,肯定是林总管,除了他没有谁了。
林清和看着坐上上首的林启春事事不操心,面红齿白,精神满面,肉眼可看地还胖了几分,心里的气儿,瞬间冒出来了,咕噜咕噜地在冒着坏水。
安安静静地挨了老头子一顿说之后,甩着自个的大长腿,跟风火轮似地,飞到了白琅月身边,在小师弟身边嘀嘀咕咕地商量。
林启春愕然看着林清和飞快的身影,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儿子不顶嘴,乖乖挨骂,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小师兄……县报你才做了一半,第一次县报都没有发出去……”白琅月的心情是复杂的,眼神是一言难尽的,他合起手上的折子跃跃欲试,“人至少……不应该……”
林清和打着哈哈,“小师弟,你看现在老头子已经恢复得不错了,他现在光是听说书院的转变都受不了,难说亲眼看见旧疾会不会复发,来县衙管县报,又对专业,又可以让老头子远离书院学子,一举两得啊!”
林清和眼巴巴地看着白琅月,眼里全部写着,快答应啊,快答应啊,不能让我一个人承受。
小师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白琅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多情的桃花眼潋滟多情,泛起波澜,白琅月扬起一抹微笑。
“小师兄,我有什么好处呢?”
语气亲昵,一如既往,却令林清和寒毛自尾椎骨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