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侍卫赶紧把带来的几箱东西原路搬了回去,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会直接把命交代在苏家。
宣政殿上,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按照会试的成绩依次排序,苏棱卿和司容,柳归浅都站在第一排。
帝王之容不可冒犯,贡士们都低着头,不敢轻易抬头直见天子颜,而为了公平起见,殿中间还放了一道隔屏,景帝以及几位参与殿试的官员,也看不到学子们的模样。
景帝早已把殿试的题目给逆出来了,命费尚书去殿下宣读。
“以一炷香为限,拟一篇大旱的治策。”
题目一出,许多贡士都觉得有些棘手,时间就只有一炷香,这就代表着不仅脑子要转得够快,下笔也不能慢,否则等香熄灭了,都有可能还没写完。
等贡士们分别落座后,费尚书将香点上,声如洪钟道:“开始!”
桌子上都已经事先摆好了笔墨纸砚,费尚书的话音刚落,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短。
这个题目对于苏棱卿来说并不难写,她随郭祭酒外出游学,行至云南时,刚好遇到了云南的大旱,许多田地颗粒无收,百姓们们苦不堪言。
她在略微思考后,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治策。
在那炷香燃尽的前一刻,苏棱卿放下了笔,缓缓吐出一口气。
由宣政殿的内监们负责将贡士们作答的卷子收齐,呈送到御前。
老内监正在清点收上来的卷子时,却突然被一个小内监踩了一脚。
小内监赶忙道歉,说她才将第一排的卷子收齐,担心陛下怪罪,便急着来交,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老内监。
老内监看她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压着声音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刚才若是刚才我没拿稳,这些贡士们的卷子有了损毁差错,你跟我都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小内监的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道歉,老内监没那么多功夫跟她说话,见卷子都收齐了,便绕到了隔屏后面,将卷子送到景帝面前。
纪清阁坐在景帝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她看见景帝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卷子,然后便摇了摇头,接着便要去看第二张。
小半个时辰后,景帝将所有的试卷都看完了,基本上已经都有了大概的名次定论,但唯独有一张,看得出来景帝有些纠结。
纪清阁跟费尚书对视一眼,费尚书开口问道:“陛下,您还未给这第一张定名呢。”
“这张最得朕心,但。”景帝将卷子拿起来,可惜道:“却只答了一半。”
纪清阁和费尚书都望过去,果然见卷子空出了一大片。
景帝看到卷子上的名字,喃喃道:“苏棱卿,朕记得她可是会试的第一名。”
在卷子被收走后,谈与便开始担惊受怕起来,祖母说她一定会是状元,她不知道祖母为何会如此有信心,为此她只能尽力而为,但她最擅长的是八股文章,对于时务却是了解的不多,只能硬着头皮写。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谈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时有一个小内监走到她身边,偷偷塞给她一个纸条,快速道:“侍中她老人家吩咐说,等会儿陛下提问,只要小姐按照这上面的回答,便可万无一失。”
小内监说完,便走了,谈与都没来得及跟她说上话。
谈与的眉心忽然一跳,在确定小内监的动作没有被看到时,她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将那张纸条打开,便看见上面赫然有几条治旱的好决策,简单扼要,思路清晰。
陛下若是提问,她若是真的将这些答出来,定然定然
谈与握紧纸条,心跳越来越快。
殿中的隔帘被搬走,贡士们站在高阶之下,各个低着头,若非帝王点名发问,是不敢轻易抬头直视天子颜的。
却见一道年轻,虽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令,以新题加试一场。”一身暗黄的储君缓缓道:“金吾卫守在殿外,闲杂人等一律退避,不得入内。”
两柱香燃尽后,加试结束,不像上次那样由内监来收卷子,这次所有贡士都被勒令站起身,双手放到身后,由费尚书亲自将试卷收齐,确认无误后交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