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洛怀近摔骨折是遇到宋卿源的时候。
宋卿源一看见他就一脸黑。
初三朝郡府官吏携家眷来官邸拜谒的时候,洛怀近一直跟着她,她是想借扶他去一侧歇息,让他坐那儿不动,但最后是宋卿源直接上前,二话不说将人架走……
宋卿源很不喜欢洛怀近,因为洛怀近总往她跟前凑。
眼下,宋卿源不在朝郡,但陆深在。
陆深自然是听宋卿源的话。
宋卿源离开朝郡前,少不了交待陆深事情,她想其中应当就包含有人很不喜欢的洛怀近……
所以,昨日陆深见到洛怀近想方设法留在官邸时,今日洛怀近就又摔骨折了……
许骄不用多想,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龙去脉。
许骄扶额,略微有些头疼。
洛怀近是朝郡府长史,怎么都同她有工作交集,原本这趟巡视也是要一道去的,眼下看,应当是去不了了……
等她和柏靳巡查回来,也差不多要同柏靳一道入京了,不会再在朝郡久留。
洛怀近日后不会再断腿断胳膊了……
许骄心中唏嘘。
正月二十,许骄同柏靳一道从聚城出发,开始朝郡全郡的巡视。
无他,朝郡局势才刚向着稳定发展,此时忽然将郡守调离,且许骄在朝郡百姓心中的威信很高,柏靳怕许骄的调离让朝郡民心不稳。
所以,许骄调任之前,他需要亲自同许骄一道巡视朝郡十城,这就是东宫仍旧极其重视朝郡的暗示。即便许骄调任,朝郡百姓也不至于太过恐慌。
朝郡下属十余座城池,正月下旬,许骄同柏靳一道从聚城出发,预计用时两月巡视完成后返回聚城,再由聚城返京。
这一路,吴振同行。
吴振日后会接任许骄的郡守之位,巡视这一路,许骄同吴振介绍各座城池的情况,带他熟悉各处官吏,也带着他同百姓在一处,听百姓心声,看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
一言蔽之,但凡重要之事,许骄事无巨细,让吴振第一时间就能清楚了解现状和问题所在。
这样的细致交接,吴振会少走不少弯路,也会为更快为当地百姓谋得福祉……
吴振早前就听过岑清,也知道她是东宫跟前的红人。
这次朝郡之行,吴振原本也以为是东宫要替岑清做声势,让岑清名正言顺调任京中官职。但真正一路同行,吴振才知晓东宫并非是有意袒护岑清,或是无端信任岑清,岑清同东宫之间也没有某些不可描述的关系。
就算是他,这一趟下来,也清清楚楚知晓岑清在朝郡的这一段过度时间内做了什么,才能让朝郡的局势迅速平稳下来。
岑清不仅没有丢一个想象中烂摊子给他,而是一个趋向平稳的朝郡,一份清清楚楚的答卷。这一路巡查,不仅是东宫了解这一段时日朝郡的近况,也是岑清同他的述职和交接。
等吴振同许骄、柏靳一行返回聚城,已经是三月底的事。
许骄忙着同吴振做朝郡府最后的交接,准备四月初等柏靳一道入京,闲暇时,陆晨来了屋中,“大人。”
陆深不会轻易来寻她,她知晓是同宋卿源相关的事。
周遭并无旁人,陆深道,“大人,陛下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已经顺利抵京了。”
“那就好。”许骄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才放下。
平安抵京就好。
陆深没有离开的意思,许骄看他。
陆深上前,从袖袋中取出一枚信封给她,许骄接过——抱抱龙的字迹她自然认得,哪怕只是“阿骄亲启”几个字。
陆深自觉退了出去,许骄慢慢拆信。
信的内容不短,但一个字透露身份的字样都没有,但是她都能看得懂,譬如宋昭来了城门口接他,就是弟侯之于城外;大监见了他两眼泪汪汪,就是忠仆含泪;他去了鹿鸣巷让人打扫,就是家中扫尘……
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看懂。
很长的一封信,也事无巨细,洋洋洒洒写得都是琐事,更似一封家书——唠唠叨叨,细水流长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