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锄头下去,里面的人还能活?许疏楼下意识出剑,那剑与巨大的锄头比起来,仿佛蚍蜉撼树般,却不想一剑出,竟真的把那锄头击退了几分,砸到了一旁无人的地面上。
花锄女仙皱了眉头,双手举起花锄狠狠地向许疏楼砸了过来。
许疏楼从未面对过这样悬殊的对手,她全神贯注,在花锄下闪转腾挪,还要注意着别落到有人的地方,免得连累了旁人去。
躲过了几次劈砍,眼看在空中不及转身,接下来的一锄头怕是避不过,许疏楼干脆全力向前,和身扑向了花锄女仙。
女仙当然不会把这锄头对着自己砸,只腾出一只手来要来捉她。
许疏楼在半空中,踩住她的手指一借力,纵身至与女仙能够两相对视的高度,一剑贯入全身灵力向她额心刺去。
底下的小仙子们都已经看傻了,她们还从未见过低阶仙子敢这样挑战上仙。
许疏楼感觉到自己的剑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花锄女仙的额头,在其额间留下一个微小的血洞,女仙庞大的身躯倒了下去,地面被震了一震。那巨花裸露的根茎感觉到血腥味,便贪婪地探了支根茎过来,缠住了她的躯体。
许疏楼自己都被这次得手惊了一惊:“居然这样轻易?”
她迷茫地落在地上,那清秀仙子正白着脸看她:“你杀了她,你怎么敢杀她的?”
又是这个问题?许疏楼怔了怔,若有所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答道:“不过是顺应本心而已……”
入画前,管事那一句“没有真正的死局”划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抬头看身边众人:“你们之前有没有试过反过来杀死他们?”
“当然没有,”有人答她,“一入仙界,看到这些身高如巨塔的人物,胆子都要吓破了,又看到同伴逃跑被杀的惨样,谁还提的起反抗的心思?只日日祈祷接下来被杀的不是自己罢了。”
许疏楼蹙眉:“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团结起来总可以一试。”
“其实在这里,不想被杀还是有办法的,”一旁的白衣小仙接话,他身边站着十几个小仙,隐隐有以他为主心骨之势,“只要万事按规矩做好,不冒尖、不生事,就不会被杀,你看,宴会上被杀的就只有跳舞跳得不好的。”
许疏楼看向清秀小仙:“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猜因为我今日做活儿做得少,可我们,”她脸色发白地看向其余几个被从土里救出来的小仙,“我们是有事被耽搁了。”
“……不对!”被从土里救出来的一个小仙忽然看向刚刚说话的白衣小仙,“今早是你说余音宫的人让我们过去一趟有事,我们去了却发现宫门紧闭,阿秀天真,还以为是你弄错了。但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我们支出去白跑一趟是不是?因为你猜到要被捣药和做花肥的,都是活计做得最少的?”
众人哗然,转眼间分成两派撕成一团,互相指责起来。
许疏楼叹了口气,怪不得他们没有试着反杀,一是被吓破了胆子,下意识觉得高大的仙人不可反抗,二是其中一小部分人早早意识到活下来的方式,想办法推其他人去送死。
“不要吵了,”她清了清嗓子,把剑拄在地上威慑众人,“接下来还有什么活计?”
清秀小仙小声道:“除非上面临时有其他吩咐,不然我们接下来又要去织布了。”
好家伙,不但是长工,还是个无休的循环长工。
“既然没人来追杀我,那就走吧,”许疏楼也不收剑,环顾四周,“去织布。”
白衣小仙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你还要去上工?”
“是的,”许疏楼正色道,“我热爱劳作!”
清秀小仙却落后众人一步,拉住了她:“这朵巨花你不拿走吗?只要吃了它,你就可以变大,在这里,体型越大,就越能受到尊重,只要吃了它,你就再也不需要辛苦劳作了。”
“不了,”许疏楼抬剑斩断了巨花根茎,“我说了,我热爱劳作。”
“……”
这次织布时,很多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可能是敬畏,也可能单纯是在好奇“怎么还没人出来劈死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