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听着野宫琉璃闷着头的表白,看着身边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起身的人,他想要安抚就伸手轻轻顺势摸了两下她的背,谁想她竟然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下,就见发丝间露出的白皙后颈浮上一层红晕,就见野宫琉璃像是更紧缩起身体,整个人就像一只紧张蜷缩成一团的小猫,接着她像是终于抑制不住情感,猛地抬起头,转脸看着他——眼中满是湿润氤氲……
“还没答应交往的话,请别再这样对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忍得多痛苦,你对我的每一句承诺,每一次碰触都能触动我的心,撩动我的心弦。我现在,现在,满脑子就想扑倒你,非常非常想,可我一直在忍耐……因为我希望我们能正式交往,能放心肆意的恋爱,能理所当然坐在你腿上待着,能理所当然被你抱着……我不想说违心的话,我不想再将自己对你的欲望藏在心里,我总想着自己是有希望的,所以一直在等着,在忍耐……这里,这里现在真的很难受,心就像被揪着一样难受……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能让我这样失态的人,就只有你啊……”
这是赤井秀一第一次见到野宫琉璃情绪失控,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泪流,比上一次哭得更激烈,整个背脊随着她的抽泣明显的起伏着。
他想要伸手,却最终还是转过脸,握着方向盘正视前方开着车。
——他喜欢野宫琉璃吗?
——他想过和她交往吗?
和野宫琉璃相处的这些日子,让赤井秀一找回了一种安心与温情,一种有家可回的感觉,面对每天野宫琉璃热情的表达,他确实很受用,她就像是温暖的小太阳,照亮他每天的心情……可,自己对她到底怎么想?
最初是因为野宫琉璃的“查无此人”,保险起见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之后突然收到了她的真情告白,再之后他也习惯了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每晚给她热牛奶……渐渐的,有她在身边是很自然的事,每天就该看得到她,每天听着她带着灿烂笑颜热情的喊自己,这一切自己都接受得“理所当然”。
可……她其实还是一直压抑着举止……虽然总爱偷亲自己,可从未真正越线,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是认真的,可自己不敢正面答应,因为一切还未尘埃落定——“赤井秀一”依旧是“死人”,对外自己还是“冲矢昴”,组织还没推翻,父亲依旧下落……自己之前的两次感情都是因为黑衣组织……自己怎么能“重蹈覆辙”,在还不能确保安全的当下,再将野宫琉璃拉进危险里……
她本来就不普通,她好不容易才重新过上安稳普通的生活……现在答应她,现在碰了她,那就等于将她重新卷入不该牵扯到她的危险里,虽然她展示过特殊能力,说着会保护自己,可自己也想保护她不被伤害,她还年轻,才只有20,她的那些能力并不能保证百分百防住敌人的偷袭——比如投du,催眠后绑架……她才只有20岁……没有顺利达成的初恋是很常见的经历……
“对不起。”
——为什么说出口后会感到一阵苦涩。
“我会保护你,我会照顾你,但我现在不能答应和你交往。”
——这样说她会好受些吗?
……
野宫琉璃的抽泣声渐渐停止了,车厢里一时间好安静。
……
“我想下车,我想自己冷静一下,我的包就留在车上,我会带着手机,我会自己回来,明天我会继续正常上班。麻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野宫琉璃的嗓音有些沙哑,但语调很平静,甚至有些刻意的冷淡。
赤井秀一知道,她在忍耐,她需要调整心态。
“好。”
车子停在了离工藤家不远处的路边,野宫琉璃下了车,看着夜幕下空旷安静的街道,她随意的走入一个岔道。
当野宫琉璃确认暂时四周没有摄像头也没路人后,她开始加速狂奔,这一刻她脑海中只有跑步发泄的欲望,她一路奔跑着,一路奔跑着……
当她听见海涛声,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跑到了来过两次的海边。
——结果潜意识里还被赤井秀一影响着。
——现在的自己算不算失恋?
——心里好堵……好难受……
野宫琉璃环视了上下左右视野里的一切,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远处有着临海的峭壁。
野宫琉璃看着夜幕下耸立着的凹凸不平的岩壁,又抬头看了看峭壁顶部——现在没有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