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并没有推辞,或许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会随身携带这条项链,就像东含娇给她的那枚唇印一样。
姜南觉得她只要在东含娇面前,视线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脑子空空如也,情不自禁,注意力只停留在东含娇那双水眸与红唇上。
为了不让东含娇发现自己的失态,姜南转移了话题:“这样问或许会有些冒昧,你和你母亲关系不太好吗?如果你觉得勉强也不用回答我。”
齐晋飞在宴会上提起此事时东含娇的笑容虽然保持不变,但她周身的气场却让姜南察觉到了不对劲。
宋弘请她回国帮忙的目的让姜南觉得他不仅仅是想讨好未婚妻的母亲而已。
更像是要挟,或者是制衡。
说到这里东含娇的视线果然闪躲了一瞬,她望向桌子上给姜南倒的那杯温水,突然笑了笑:“姜医生,你困吗?”
姜南摇头:“不困。”
“不困的话我们开一场酒话会怎么样?你可以先回去换一身舒服的衣服,也可以洗个澡,反正我不急,然后再过来听听我的故事,你有兴趣吗?”
“好。”
姜南本来就擅长倾听,她也觉得这样一身风尘邋遢待在东含娇家里不太好,于是赶紧回去洗漱好后重新过来敲响了东含娇家的门。
东含娇已经把头发吹干,她换了一条白色的蕾丝吊带裙,她见姜南身上那条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睡裙似乎还有些失望:“还以为能看见姜医生不同一般的睡衣时尚呢。”
姜南轻笑,对这个比她小许多的女孩所发出的揶揄并不放在心上。
东含娇拿了瓶香槟以及两个玻璃杯,她往自己杯子里加了满满的冰块儿,姜南刚想提醒说女孩子要少吃这些生冷的东西,东含娇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冰凉的酒液饮下,仿佛这样她就能有勇气说出那些在她心中封存了许久的事。
“砰”的一声,酒杯被放在茶几上,东含娇就着屋子里半是昏暗的灯光一边给姜南倒酒一边开口:“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我妈去世后没多久,我哥哥和他的妈妈一起登堂入室,成为了家里新的主人。”
这个开场白或许还挺能唬人,但听了这么多故事的姜南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豪门里这些事儿总是特别能令人津津乐道,养在深宅里的这些孩子从小不知道目睹了多少尔虞我诈,他们在心境逐渐成熟的同时也承受了许多痛苦,平常小朋友的那些快乐与自由更像是奢望一般。
“结婚后没多久我妈就知道我爸婚前做的那些事儿,怀着我的时候得了抑郁症,后来我妈去国外治病,她放心不下我,怕我被欺负,于是把我也带出了国,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我继母和那位哥哥有多得意。几年后我妈的病终于有了些起色,回国的时候却遭遇了车祸,我妈当场毙命,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
“八岁?”
姜南对这个数字很敏感,她蹙眉起眉头,只听东含娇继续说:“我这位继母也挺有趣,被我爸悄悄养了这么多年,都有胆子上位没胆子和我斗,不过算是善恶终有报,她被我爸关出了恐慌症,宋弘请你回来不会是想帮她治病吧?我可不允许哦。”
姜南算是明白为什么齐晋飞在说到东含娇母亲时在场的知情人脸色都有些许变化的原因了。
他让姜南来帮东含娇的继母治病不仅是在践踏东含娇的尊严,还摆明了不把东含娇放心上。
宋弘这样做真的非常过分。
姜南的手握紧了酒杯,她秀气的眉头蹙起来,对宋弘的印象显然又差了几分。
谁也没想到这位合作伙伴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看着东含娇强撑微笑的模样,姜南心口有些揪着疼。
“既然你不允许,我当然不会违背你的想法。”
东含娇捂嘴笑了笑:“我只是不给你我继母的病历,又没说不给你我亲生母亲的病历,宋弘请你来不就是帮忙看病吗?你和他怎么说也是朋友,朋友之托不能因为我说不做就不做了啊,不过可以转换一下思路,你说呢?”
怪不得东含娇答应给病历那么爽快,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姜南神情逐渐放松,东含娇已经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又往嘴里倒了两块冰。
牙齿咬碎冰块的声音并不好听,东含娇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所以姜医生,你看穿我的目的了吗?”
在国外的宋弘无疑是一位绅士,环境让他脸上的那层面具完好无损,对女士和小孩尊重且礼貌,而回来的宋弘因为有了家族支撑的底气,开始肆无忌惮地展露本性。
姜南非常敏锐,不管是东含娇和她主动做朋友,亦或是宴会与姜南喝的那杯交杯酒,她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姜南看清楚宋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让我离宋弘远点儿,不过是为了我不被宋弘所骗,还是不希望我和你抢宋弘?”
“姜医生,你是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宋弘一个男人,我和你做朋友就是为了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