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她很喜欢少年的坦率,便道:“美人之上便是公子。”
“你如今资历尚浅,晋为公子便也够了,再往上恐会树敌,反倒不利。”
裘荀生复又埋在她的怀里,感受着说话时微微的震颤,他想,她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最动人的,是她在为他考虑。
高高在上的陛下,竟愿意为他花上一时半刻的时间门,在全岚朝的大臣们候在金銮殿的时刻,她在与他喁喁低语。
在为他筹谋,在操心他这般无足轻重的小事。
妻主是女帝,恩宠便又蒙上一层权势的光辉,稍不注意便能迷失其间门。
裘荀生并非在意那权势,他只是在想,身为陛下,她有更多的事、更多的选择,却能愿意为他花上这点时间门想来她是真的疼他。
至于另一个字,他不敢想,只在心底很深处的地方才会出现片刻,他怕脸上露出痕迹,倒给她添了烦恼。
毕竟,高高在上的陛下,怎可能爱一个侍君呢?
起码、起码等他学会琴棋书画后,她才可能爱他吧。
臻才人,晋为臻公子。
这道圣旨很快传遍整个后宫,如同思美人侍寝次日那般,臻公子也缺席了君后的请安。
而比起思美人那次,今早的请安更是安静许多。
公子啊那可是正五品公子。
便是再会伪装的侍君,心底都难免酸上片刻,只是比起他们,该有人心底更酸才是。
谢美人便笑道:“五品公子,八品才人,这可是连跳了三级呢,没听说侍寝后晋得这般快呀,莫非陛下这两天心情不错?”
他拿眼去瞅思美人,显然话是冲他去的:你侍寝了只晋了一级,旁人倒连跳三级,羞不羞呀?
可谢美人忘了自个儿也不过从六品,思美人好歹有个赐字,乃正六品,便高于他了。
就如昨日扇巴掌时说的那般,此刻思美人若想找他麻烦,倒也简单得很。
只是云修齐沉稳许多,或者是不将谢美人看在眼底了,竟无视了这等拈酸之语,只径自吃茶并不多语。
高位之上,君后眼底掠过一丝满意,再看谢美人时却多了几丝为难。
这谢烬,当初入宫时分明瞧着冷淡极了,在陛下面前也素来不爱争宠,怎的对这新进宫的思美人这般刻薄?
也是思美人好性,否则这后宫便没个安宁了。
他正想将话题转到明日的花朝节,林侧君却也笑了。
“可不是么,叫了三次水。”
“辛贵人,听闻你素来与臻公子交好,可曾与你分享过什么保养的秘方?”
男女间门,也就那么回事儿,裘荀生进宫不久,绝无可能与陛下建立多么深厚的情谊,那么能叫三次水、位份连跳三级。
想来陛下便是对他的身子极其满意了,要么便是那臻公子床上功夫极好。
此话一出,便连低调许多的思美人都看向了辛言忱,而高位之上的君后也未曾打断,显然,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辛言忱自请安以来,不,自入宫以来,便未曾受到如此多的注目。
身后的秋鱼绷紧了身子,愈发低下了头,也顾不上自己的主子了,满眼都是坤宁宫的地面。
辛言忱放下茶杯,不疾不徐地起身,身子绷得再紧,面上仍是平淡的模样。
“言忱未曾听闻。”
裘荀生到底是他的好友,便又添了一句,解释道:“只是臻公子出身乡野,想来也不知晓什么保养的方子,倒也并非吝啬了。”
即便早知如此,其余侍君们还是忍不住叹息。
只是原美人身子不适,臻公子也缺席,林侧君、谢美人都发了话,余下的思美人、许贵人都不是多事的性子,倒也没人再追问。
辛言忱得以安稳落座。
将将松了口气,心底的弦还未松,便听谢美人掩唇笑着,不轻不重地刺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