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仍嫌不够,她低低地唤了柳云添一声,楚楚可怜地看过去。
裙下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腿,疼得她顿时珠泪盈然。
柳云添呵呵笑了几声,抬手扼住舒鹤的咽喉:
“是。”
“我想要你的命,不过一句话的是。”
“在此之前,你只管乖乖听命于我,来日是否留你一命,尚有商榷之余地。”
指腹摸了摸舒鹤的脸,他将人拉近了些,还未来得及说话,却隐约听得破空之声。
他下意识地俯下身子,只见一根箭羽传过帘布窜了进来,狠狠地钉在了他方才所坐之处。
若是他未曾留意,只怕要被这箭取了性命。
舒鹤擦去脸上刻意的泪光,低眸瞥了柳云添一眼,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没死成,怪可惜的。
柳云添如惊弓之鸟般,拉开车帘,怒不可遏:
“一帮废物!”
“将人带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此地对朝廷要员动手。”
正当他还想怨怪些什么,舒鹤拇指落于食指端处,她眸色一动,呼吸吐纳间犹豫一瞬,扑身而出。
不知从何处刺来的利剑划过她的袍袖,带出一抹醒目的红来。
舒鹤咬牙忍着,手却是攥着柳云添的袖口。
柳云添避开一剑,自有死士蜂拥而上,将其制服。
原便是车夫动的手脚,死士本分地将人制住,上前拱手道:
“大人,如何处置?”
柳云添阴沉着脸,借着宽大的袍袖遮住舒鹤的身子:
“捆起来,仔细审问一番。”
“若是不肯说,你知晓如何。”
死士低声应是。
“只是,光天之下尚敢行刺,可见其猖狂之意有甚。”
柳云添捻了捻手指:
“寻个僻静之地,剐了。”
舒鹤抖了抖,默不作声地又起一卦。
柳云添将人扶起来,眼皮也不抬地从死士手中取过金创药。
他看了看舒鹤:
“你知晓他要做什么?”
舒鹤早料到有此一问,淡淡摇头:
“并不知晓,想是大人误会了。”
柳云添不依不饶地看向她的眼眸:
“可行刺之事你竟是分毫不差,是蓄谋已久,还是当真你能舍下性命救我?”
灭门一事,柳云添心里有数,舒鹤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才当作无事发生。
舒老爷再如何荒唐,到底陪了舒鹤这么些年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总不见得一段情分都没有。
既是如此,舒鹤又如何会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