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铺外等着你。”
晏竹扯下头上蒙着的衣裙,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蓬起的渴望如同野外疯长的蔓草,不依不饶地掠过心头至深之处。
我当真是个疯子。
他想着。
不过,若是能有幸被舒鹤囚于一方屋宇内,哪怕终生不见天日,只要能日日见着她,也再好不过了。
生与死的一线之隔,在他看来,区别不过在于舒鹤而已。
又望了一眼,舒鹤似乎已走远了。
晏竹脱下身上濡湿的外衣,叹了口气。
付了银子,舒鹤站在门外看着医馆的方向,忽然视线内闪过一片衣角,露出其下万分眼熟的令牌来。
有镖局中的师父来镇上了么?
她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此次前来镇上,因是私下拜访沈文生,故而只有丹郁,赵伯,晏竹和帮她置备车马的下人知晓。
时候不早了,镖局中的师父们怎会偏偏出现在此处?
为防有人以镖局之名为非作歹,败坏声名,因此,若非公事出行,镖师向来是不带令牌的。
她才看过镖局内的账簿,璃山镇上并无押镖之任。
所以,会是舒老爷么?
舒鹤一边想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人都杀了?”
舒鹤在墙下站定,大气不敢喘。
“老爷放心,一应安排妥当。只是,方才属下听那姓赵的老不死叨咕,说是姑娘提前回来了。”
“回来了?”
舒老爷捻着胡须,哼了一声:
“舒家当真是废物,连个女娘都看不住。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和一样死物有何区别?”
舒鹤心下一凉,胸闷气短之感再度席卷而来。
“只是,老爷,离大人所言时日不早了,还未能找出那人的踪迹来,怕是……”
舒老爷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那名镖师手忙脚乱地接住,诚惶诚恐地屈膝半跪:
“老爷息怒。”
远远听到人声接近,舒鹤惟恐打草惊蛇,顺着墙角先行一步。
腰间的香囊被砖石挂落,而舒鹤慌乱之中,竟是未曾留意此事。
舒鹤前脚刚走,一只做工精良的皮靴便踏上了她方才所站的位置。
来人虽是扮成了农夫模样,可不经意间透出的富贵,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违和。
“老爷好大的脾气。”
他捏着香囊,摘下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抛。
舒老爷连忙接住,唯唯诺诺地后退了一步。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