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楼与岚云宗的联姻不了了之,而岚云宗人心涣散也没空管这些,不久岚云宗就剩个空壳。
季峤川经搜魂暴毙死去,季辨痛失爱子、宗门又摇摇欲坠,整个人戾气横生,有成魔征兆,不过在见到幼子时恢复清醒,不复以往的傲然,变得沉闷阴冷许多。
花重锦为了自家女儿去找过季辨一趟,无人知晓。
没多久,季辨走火入魔将自己一手创建的岚云宗毁坏成废墟,最后被赶到的其他高阶修士除魔卫道。
“前辈,季掌门是您……”
谢亦朝望着窗外的风景目光移转,停在对面身着男装的梅逊香——她自见过男装的桑砯后,就对男装生起些兴趣。
四人此时待在小县城最大的酒楼里,算是分别前的饯别宴吧。
谢亦朝已经为他们在某地驻留了许久,生性随心所欲的人感到丝腻味。
或许潘林镇的小院还在的话,和舒清晏一起品味粗茶淡饭,他不会觉得厌烦。
谢亦朝因自己本能的想法感到一怔,他好像栽得彻底。
“前辈?”未得到回应的梅姑娘执着地追问了句。
谢亦朝摇摇头:“不是我,季辨的死与我无关。”
“那看来是他自个作死。”梅逊香嘀咕,“桑砯的仇也算报完了。”
坐在她右手旁的桑砯换回往常的青衣,头发素净地挽起,许是过于认真模仿男性动作的缘故,举止间仍残留丝大开大合,倒是添上分霸气:“他死了就不会再对你们有威胁了。”
“你还担心这个?”梅逊香不屑道,“他惹得起我们谁?”
桑砯对于她的自信略感无奈,但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可能会伤害到他们,她便不与梅逊香争辩,而是道:“前辈和舒老板还开店吗?”
一直安静用餐的舒清晏,被猝不及防提及,正要放入口中的素三丝顿了顿,油脂不小心沾染到嘴边。
“好好吃饭。”谢亦朝自然地伸出手,拇指擦过舒清晏的唇下,将那滴碍眼的油渍抹掉。
舒清晏:“有帕子。”
谢亦朝:“我知道。”
“……”舒清晏从怀里取出罗帕,递给对方,“手、油、脏。”
“我都没嫌弃,你先嫌弃了。”谢亦朝接过。
舒清晏不接茬,续上桑砯的问话:“师兄,要开店吗?”
“开,为什么不开?”谢亦朝理所当然道,“陶岁和你……”他盯向桑砯,“都得给我看店,也不需要替我看多久,陶岁不谈,你的话大概需要十年。”
他笑眯起眼,缓声轻语,携着云散露出的阳光,照进另外三人耳中。
“有意见吗?”
无端地令人发寒,半点没有阳光该有的温暖。
“没…没有。”桑砯结巴道,她旁边的梅逊香已经毛了,跟炸毛的猫一样紧紧贴着她。
谢前辈,怎么心情突然不好啊?阴晴不定的,可真吓人。
谢亦朝他心情没有不好,也说不上差,就是稍微懒得收敛,他这副凉薄面相做神经病是破坏性最厉害那种。
舒清晏夹给他一块挑去细刺的鱼肉,嫩生生地落在干净的碗里。
对面的桑砯和梅逊香跟见鬼似的,看着谢前辈眉梢眼角晕起暖色,暗自感叹前辈和舒老板感情真好啊。
就是……亲密了些,亲密到让人误会。
梅逊香是有过情感经历的过来人,虽然季峤川是个渣,但因为是渣被动了解到更多,她觉得谢前辈与舒老板的氛围有些奇怪,好兄弟她见过如陶岁、林展元,可能想象林展元给陶岁用指腹擦嘴的画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