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低沉的吼叫声自楼上传来,紧接着便是童兰泽撕心裂肺的哭声,邓书仪和童立诚一惊,快步跑上楼。
白泽蹲在柜子与床之间,拥挤的不成样子,兰泽跌坐在地上哭,嗓子快破了。
白泽的压抑的怒吼声从嗓子里闷出来似乎在强忍什么,獠牙死死咬着椅子,硬生生断成两截散在地上,童立诚伸手将兰泽抱过来。
“爸爸!”兰泽扑进童立诚怀里,抽噎着哭,“哥哥,哥哥要咬我。”
童立诚将兰泽往邓书仪怀里一塞,猛兽的吼叫声灌在耳朵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碎三人,两只琥珀似的眼睛泛着赤红,满是蓄势待发的危险。
饶是童立诚枪林弹雨过来的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懵了,“这是……童倦?”
邓书仪把兰泽放在地上,“乖啊,去松言哥哥家躲着,妈妈一会过去找你,听话快走。”
兰泽乖乖跑了。
童立诚伸手将妻子护在身后,屏气凝神全神戒备,白泽似乎非常痛苦,将书桌和柜子全都咬碎,身上的绷带早已经掉在地上,拖出一条条血迹。
“倦宝。”
邓书仪想上前,却被童立诚一把拽住,“危险。”
“他流血了。”邓书仪哭着要上前,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童立诚的手腕。
这时,白泽猛地朝前扑了过来,门框硬是被抓碎一块,迅猛落地时地板也留下了一道道抓痕,童立诚的军装被撕掉一块布料。
童立诚反应极快,带着邓书仪向后一躲,他躲开了可邓书仪踉跄一步手臂被硬生生划了一道血爪印,汩汩往外流血。
童立诚伸手便要去拔枪,被邓书仪一把揽住,“不要!”
“让开!”
邓书仪哭着摇头,“不要,不要,你不能杀他!他是我儿子,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开枪。”
血落在地上碎成花,邓书仪连钻心的疼都顾不上了,用力抓着童立诚的枪口。
“不要开枪,不要。”
“他现在变成这样,迟早会伤人!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让开。”童立诚握着枪瞄准白泽,明明是野兽低吼的声音可眼前却晃出童倦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跟自己下棋,说想考军校,跟自己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军人。
他跪在院子里宁愿受罚挨打都不肯认错的样子,事后还能吊儿郎当凑过来喊他爸爸,泡杯茶塞过来故意让他赢棋的样子。
童倦看着不着调,其实学什么都快,从他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就不能赢他一局棋了。
他说完考军校真就认真去学习了,成绩还从全校倒数考到差不多中游,这个儿子真的很乖,可他现在变成这样,还不如保留他作为人的尊严。
童立诚的手也在抖。
“如果他有意识,一定不会希望伤害你。”
邓书仪护在童倦身前,拼命摇头,“不会的,倦宝不会伤害我的,他只是不适应现在这样子,等他认识我就好了。”
童立诚的枪被邓书仪夺走扔到一边,这时童倦却猛地扑了过来,前肢死死地抓住邓书仪的肩膀,獠牙透着森冷,眼看便要将她脖子咬断。
“倦宝不要怕,妈妈在这儿。”
书仪眼睛发雾,哭着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可白泽已经没有意识了,张口便咬。
童立诚捡起枪果断扣下扳机。
“砰!”
一阵金色的光芒在眼前炸开,随着阴冷的风卷过,童倦已经不见了,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邓书仪已经瘫在了地上。
童立诚将她扶起来,“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他有没有咬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