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忙翻开手机,再次细看“三不许”,见第二条的时间赫然写着“夜间”,而非具体时间!至于第三条,根本没有时间限制。
“封永新在告诉我这个怪谈后,就已经变成尸体了吗?”王小帅后怕地问道。
“未必,”时长风扫了王小帅一眼,“你和封永新同样是医护人员,你在聆听过程中也回想了这个怪谈,为什么没产生变化?”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王小帅自认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工,不像简淮一样发起疯来不是人,也不像时长风那般脱下白大褂就不是人。
他跟在两人身后问:“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白天与夜晚有什么最明显变化吗?”时长风问。
“变化太多了,不过最吓人的就是院长忽然变了吧。”王小帅回答道,他觉得简博翰比那些怪物还可怕。
简淮忽然开口:“就算不是院长,他也是三院的专家,每周三、周五会接诊,在门诊楼有办公室,我从来没去过。”
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简淮从未对父亲的工作环境产生过兴趣,他一直在回避简博翰。
年幼时或许曾崇拜过在学术界地位很高的简博翰,长大后却只剩下畏惧和顺从。
简博翰说,小淮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会控制不住潜藏基因中的犯罪欲;
简博翰说,小淮总是喜欢正常人不喜欢的东西,令人头疼
;
简博翰说,小淮疯了。
简淮顺从地疯了,精神在正常与癫狂中挣扎。他害怕与简博翰接触,住院这么久,从没探究过自己住院的原因,也从没试图去过简博翰的办公室。
直到今天,时长风告诉他,你没疯。简淮才主动迈出脚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简博翰又在想什么。
简淮一路向前,他能够听到如鼓的心跳声,明明距离简博翰的办公室还有一整栋楼,单是想到主
动去调查简博翰就令简淮恐惧。
即使如此,他还是一步步走下去。
“需要我背你吗?”一只手擦擦他额头的冷汗,时长风说,“你刚才活动量那么大,是不是有点累?”
简博翰有两个办公室,一个是门诊楼顶层的院长室,一个住院部1号楼顶层的专家室。他们决定夜间查探住院部的办公室,这需要从4楼走到28楼,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能坐电梯,只能爬楼梯,王小帅已经气喘吁吁,简淮则是手脚冰冷,额头上布满冷汗。
唯有时长风气息平稳,悠闲得仿佛在庭院散步。
“不用!”简淮拍开时长风。
“呼呼呼呼呼……”王小帅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背的那个,但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待爬到28楼,王小帅已经累到快断气。他平时比较宅,休息时会窝在家里打游戏看动漫,是个十足的宅男,运动量严重不足。
顶楼夜晚是没有人的,走廊的灯没有打开,黑暗中仿佛藏着无数凶兽。
时长风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照亮前面的路。他吩咐王小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背对着他们倒行,防止身后有人袭来。
简淮倒是不怕这种黑暗,他的眼睛原本就有些不太好。不知是小时候看阳光太久留下后遗症,还是在地下室生活久了,又或是不太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总之他的视力忽好忽坏,有时灵得能够在夜间视物,有时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令他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前面并不遥远的简博翰的办公室。
三人搀扶着,抑制着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来到办公室前。门锁着,可这难不倒简淮,他用力一撞门锁便开了,三人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四周明亮起来。
他们又来到住院部1号楼的四楼走廊中,窗外一缕亮光照射进来,走廊干干净净的。
护士站上的电子屏显示现在时间是上午7:30分。
“嗯?我的时间呢?”王小帅看了看手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方才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时屏幕显示01:23分。
整整六个小时,就这样消失了。
病房四楼备勤室的门打开,封永新走出门抻了个懒腰,打哈欠的时候看到了王小帅,不由道:“咦?小帅?你真的没回家啊?多想不开啊,跟女朋友赌气成这个样子。”
封永新又向时长风和简淮打过招呼,拎着毛巾去洗漱。
窗外清晨的阳光,像是在嘲笑他们三人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