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的嬷嬷和几个大丫头脸上惊惶未去,眼角都还是红红的,心中都为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担忧不已,无人回答袁氏的话。
袁氏不信邪,冲到院子里,就要出去。
院子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管她怎么砸门都不开。
外头传来慕破军亲信的声音:“夫人还请回屋好生歇着吧!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几日还是别出门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了!”
说完,任由袁氏如何哭闹,外头都再无声息了。
慕破军一面安排人去荀家赔礼道歉安抚,一面让写折子请罪。
以他对当今皇帝的了解,只怕今日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呈现在皇帝的案前了,
小皇帝这个人,在三兄妹中年纪最小,所以受先帝的教导和影响最深。
看着年轻,最有城府不过。
这几年他风头太盛,尤其是当年的属下,还有姻亲袁家,借着他的势力和名头,行了一些不法之事。
他虽然也有约束,可有些事情,要达到目的,自然不能用常规手段,所以收效甚微。
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皇帝的不满,只是大约还是念着当初的情分,所以引而不发。
慕破军自己也是已经骑虎难下,毕竟就算他想退,可身后那么些人,也不会允许他退,回推着他往前。
他预感皇帝的耐心已经不多了,沈佳言回京大约就是一个信号。
若是这一次,他行差踏错,只怕就要失了圣心了。
因此,在写折子的这回子功夫,也忙另派人去打听。
果不其然,听说徐氏回去后,没多久荀晋元就直接进宫求见皇帝去了。
慕破军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看看外头的天色,天色昏黄,眼看就要黑了。
这个时候,荀晋元入宫,而且守在行宫门口的人手回报,皇帝还召见他了。
本待第二日进宫的慕破军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揣起刚写好的折子,就骑马往行宫而去。
只可惜,到了行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平日里极好说好的御林军,今日却铁面无私,不让递话进去。
还是其中一个,偷偷给他透露了个消息,说是齐王殿下到了,陛下和齐王殿下都要陪奉圣夫人用晚膳,已经下令了不见任何人,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慕破军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
齐王回京也好,明日倒是可以求他帮着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好话。
这么一想,慕破军略微放下心来。
回到住处,想想心里还是不痛快,提笔写了一封信,让心腹连夜送到袁家去,这才囫囵睡下。
而此刻行宫中。
楚天润和楚天泽两兄弟看着案上那一份密函,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尤其是楚天泽,忍不住叹息:“人心易变!当年忠心耿耿的慕叔叔,如今却也成了这般模样!”
楚天润嗤笑一声:“他效忠的是先帝,又不是我们!先帝去后,他自恃当初的功劳和情分,时常以朕的长辈自居。他的那些手下,只知宁平侯,不知皇家!宁平侯的两位公子,更是在外头不止一次的叫嚣,说他们的爹宁平侯对朕和皇兄皇姐有养育之恩,没有他宁平侯,就没有朕的今天呢!”
“宁平侯夫人在外头,比她品阶更高的公夫人都不在她眼里,处处以朕的养母自居!当初朕封沈姨为奉圣夫人,她在后头可抱怨不少!觉得朕应该封她为奉圣夫人才好呢!”
楚天泽抬头看了楚天润一眼,嘴角翘了翘,眼神却没什么笑意:“这不正是你要看到的结果吗?”
楚天润很干脆爽快的承认:“对啊!这就是我要的结果!我隐忍到今天,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这些年我捧着宁平侯一脉,他们这些年的日子可是过得比多少皇室宗亲都逍遥快活呢!若他宁平侯真的知道进退,不贪慕权势,早就应该急流勇退了。”
“可你看看他这么些年,有退过吗?如今他的故交属下姻亲,可是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很!知道百姓中怎么说宁平侯府吗?人称慕半朝!”
说到这里,楚天润脸上露出一点杀机来。
楚天泽暗叹一声:“就算你要收拾他,也很是不必将奉圣夫人牵扯进来!这种时候,你将她接进京城,又大张旗鼓的显示你对她的尊崇孝顺,岂不是让她成了众矢之的?若是宁平侯狗急跳墙,要对奉圣夫人下手怎么办?”
楚天润看了楚天泽一眼,慢吞吞的道:“所以皇兄你不就赶回来了吗?沈姨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