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瞒大人,近月多有县中药铺掌柜来乡间收药,价格出的跟货郎一般高,村民们都喜欢把药材卖给药铺。”
李村头苦笑着道:“而且,药铺长年在县中经营,卖了一年还有第二年。”
“我知道了,乡人总是信得过邻里之情,县中药铺既算你们的邻居,也算顶头的老板。”阮武正恍然大悟:“看来,品质上佳的药材都先有人收走了。”
“是啊,大人。”
李村头松了口气,眼珠一转:“县城周边的十几个村镇都已经没什么好药材,想收得跑到更远的地方。”
“都怪小民先前没有说清,小民该死,小民该死。。。。。”
他用力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好了。”
阮武正喝断他的动作,眼神打量着他,十分玩味的道:“也是我没有说清楚,弄得他现在难办。”
“有多少药材都装起来,等会让有空的民夫运到县里,每人十个铜板酬劳。记住,帮我盯紧一些,我不希望再有别人在村中收药。”
李村头连连鞠躬:“小民知道,小民知道。”
“带我前往下一个村子。”
阮武正冷声说道,语气已不似之前般客气,李村头脸上都已冒出细汗。
傍晚。
一名衙役跨着马,不紧不慢坠在上官身后两步,颇为不悦的道:“阮大人,那些草民竟敢有意欺忙,照我看,当场就该割几条舌头下来,家里就再也不敢藏药材了。”
“村民愚昧,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阮武正骑马在前,眼神眺望山间:“杀一个人,明年就少一个采药。”
“民是力,能留则留,多留一民就多存一分力。”
衙役听得大为倾佩,拱手说道:“大人高见啊!”
翌日。
和春堂弟子张茂带着几人来到卧牛岗,见到村民们正在晒药,笑呵呵的叫来村头:“老李啊,村里近日采到多少药?”
“托姚掌柜的福,村民们练了几招把式,采药的功夫强上不少。”李村头脸带傲然之色,谄媚的道:“采了不少黄精,山参。”
“都存在家里呢。”
“喔?”
“连黄精,山参都有!”张茂甚是惊讶:“这一片山野的黄精不是都采空了吗?”
“张管事说笑,茫茫大山,延绵万里,药材哪儿有采空的?”李村头笑道:“村民们练了几招把式,手脚有劲,能多翻几座山头。”
“外围那些种下的黄精,山参还没长好,现在都是跑到山里采的野参。”
“好好好。”张茂大为惊喜,连连点头:“所有货我都收了,价格比先前再高两分,不枉我把堂中的采药绝学传给你们。”
“卧牛村的人,永远都记得张管事之恩情。”李村头双膝跪了下来,满脸感激的道:“有张管事,才有卧牛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