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路上好生看着她的吗?”
听到消息的尉迟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本以为是谢姝月想要生事,结果掀开马车帘才发现她早就已经不省人事昏死了过去,转头厉声朝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松彤质问出声。
别说是把谢姝月带去南疆了,眼下这才刚刚走出青州不过大半天,人就出了事,这让他如何去和殷景安交代。
“奴婢一路上一直都在注意着……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小姐一直在睡觉,结果刚刚就突然吐血了。”松彤脸色都白了,袖子上还沾着点点的血迹,让她更是心慌无比。
“去医馆找个郎中过来。”尉迟策冷声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便从一旁退了下去。
客栈里的伙计也听到了动静,把白手巾往肩膀上一搭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见到几人的穿着顿时眼前一亮,上前热情地问道∶“这位客人可是出了些什么事,小店有上好的酒菜,不如大家都上去坐坐。”
尉迟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朝一旁瞥了一眼,见几个已经用完饭的客人正站在门口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着,只得挂起笑容,故作无奈道∶“麻烦先给我们开几间上房吧,我夫人一路奔波,身体有些不舒服。”
他们一路上因为还要带着谢姝月,既要躲避官兵的搜查又要抓紧时间赶路,只得掩人耳目装作过路行商,与南疆的使臣队伍暂时脱离,而现在这种时候,越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后遇到的麻烦就越大。
“您夫人?”
伙计愣了一下,这才见尉迟策从马车上又抱下了一名沉睡的女子,低垂的面容伏在尉迟策的胸口让人看不真切,但观其墨发如瀑,身段窈窕,即使不看脸也知道定然是位少见的美人。
“她最近身子不太好。”尉迟策含笑解释道。
伙计点了点头,心里倒也没有怀疑,连忙主动在前方带路将几人引入店中,原本已经吓傻了的松彤被身旁的人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把马车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仔细遮住了自己袖子上的血迹这才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了。”
伙计殷勤地将尉迟策引入一间上房,还未等说话,身旁的侍从便掏出一锭银子扔进他的怀里。
“这……您这是?”伙计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银子,掂了掂重量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了不少,继续道∶“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啊。”
“我家夫人需要静养,饭菜一并送到房间就行,没别的事不要过来打扰她。”
尉迟策将谢姝月放在了床上,又仔细的拉上床幔,将人遮的严严实实,这才抬头对伙计说道。
伙计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现在看尉迟策都像是看一个出手阔绰的财神爷,连忙点头应下,殷勤道∶“那我先去为几位客官准备饭菜,就不多打扰了。”
尉迟策点了点头,见伙计下楼离开,这才招手让侍从将大夫带进来。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口吐黑血晕了过去。”没了旁人在场,尉迟策也懒得再装那副好丈夫的嘴脸,指了指正昏迷的谢姝月,冷声道∶“你过去看看。”
被侍从请过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郎中,见尉迟策变脸变的这么快,心中虽有诧异,但还是没说什么,闻言快步上前看了看谢姝月的情况。
躺在床上之人脸色惨白,无半分血色,刚刚听外面的人说是那位公子的夫人,可这人分明还是扎着少女的发髻,郎中心中疑惑越来越大,刚想伸手为她把上一脉,而一旁的侍女适时帮她撩起了衣袖,纤白的手腕之上却被严严实实地包扎了起来。
“这……不知夫人可是受了什么伤吗?”郎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道∶“若是不看脉象的话,怕是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松彤冷着脸回答道∶“夫人前几日不小心碰伤了手腕,并无大碍。”
“既然是普通的擦伤,不知姑娘可否先将这包着的白布解开,让我先为夫人把一把脉?”郎中出声问道。
松彤愣了一下,只得把视线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尉迟策,见尉迟策点头,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谢姝月手上包着的白布。
青紫的勒痕还留在手腕之上,因为麻绳粗糙,谢姝月当时又挣扎了数次,还有好几处早已破皮红肿,留在皓白如玉的手腕之上,看着格外凄惨。
郎中也被吓了一跳,明显能看出这并非是擦伤,而是勒出来的痕迹,一旁坐着的尉迟策正挑眉看着他冷笑,他沉默了半响,还是把未说出口的疑问都给咽进了肚子里。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群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身上还带着刀剑,而床上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被抓来的还是抢来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郎中定了定神,这才伸手搭在了谢姝月的手腕之上,只是不过片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