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在他耳边轻柔说话,有什么东西抵在他唇齿间。
有源源不断热流缠绕在他心脉,为他缓解心悸和窒息痛苦。
这是谁,这是什么?
谢怀安呼吸回来了,胸膛急促起伏。
那个声音还在响着:“对,放松点,我换一只手。”
谢怀安唇舌间似乎尝到一丝血腥味,然后马上就没了,有个新东西探入他口中,抵在他牙齿下。
“可以咬。洗过手,干净。”那个人继续说。
锁链还在响着,热流涌动着,不断将谢怀安意识拉到现实之中。
谢怀安张着嘴,轻轻喘着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直伴在他身边声音又出现了:
“小先生,别发呆了,你动一动手?不动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
捆着呢,一动就被绞碎了,怎么动?
谢怀安恐慌起来。
但是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柔滑、冰冷、危险……他好像被吓唬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不会受到伤害。
谢怀安屏住呼吸,浑身都绷得快发颤,一点点抬起了手。
不痛,他能动。
他是自由……
一只温热有力手抓住了他。
有人跪伏在床上,像一只黑色大猫。凑近他,温热呼吸贴着他,阴郁地笑着。逗着他,亲着他,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
那人笑道:“不疼吧,抱抱我。”
谢怀安眼角湿润了,紧闭着双眼滑下两行泪。泪珠飞快划过脸颊,隐没在鬓角。
“再多哭一点,小先生。朕帮你清理干净。”
黑色大猫调笑道,伸出舌尖吮吸,湿润地亲吻过他眼泪。
谢怀安吸了吸鼻子,发出低微啜泣声。
他不睁眼,但是眼泪越多越多。
鸿曜耐心地亲着,直到谢怀安自己偏过头。
“不……不要了。”谢怀安软声道。
“不要什么了?”
“有没有……纸。”
鸿曜高高悬着心,终于坠回了原地。
这是谢怀安这些天和他说第一句正常话。
“哭花脸小先生。你是要金纸、银纸,还是要我袖子?”
谢怀安破涕为笑,嘟哝了一声:“什么嘛,大景也有这个?手帕,一张手帕,谢谢。”
鸿曜垂下眼帘,拿来早已准备好手帕,仔细地替谢怀安擦脸,心里过了一遍谢怀安话。
大景也有这个?大景才没有这个。
“你是要金斧头、银斧头,还是这个最简单木斧头。”这是小夫子在废弃马厩里给他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