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漠地看着他们,道:“寒,你阿母并不无辜。你现在赖在王家为何?莫不是以为这样,便可抵消谋害朝臣的重罪?”
“父皇,儿臣不敢。”
公子寒噗通一瞬间跪下,“儿只想父皇再给儿一些时间,阿母心慈,断不会故意设计毒害王翦大将军,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儿臣……”
嬴政迈开步伐就走。
在即将越过公子寒的时候,公子高忍不住也跪下高声道:“父皇,求求您还给三弟一次机会。”
嬴政回首冷冷地看了神情紧绷的公子寒一眼,没有开口,再次离开。
赵文恭敬地上前一步,见公子寒神色灰白,公子高脸上急得汗都快出来。
他低声提点了一句:“奴听过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公子不如等回咸阳宫再与陛下说,更何况,陛下讲究实证证据。若公子能拿证据去找陛下,应当会更好。”
公子寒拱手道:“多谢。”
他转身就走,公子高想追过去却被公子寒给拦下了。
“三弟,我既然已经插手,就……”
“二兄。”公子寒摇了摇头,“我此刻拦住你,并非是不让你插手,而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公子高一愣。
公子寒看着公子高,低声说:“此时此刻,我也只能勉强信任二兄你了。”
“我知晓了。”
公子高抿了抿唇,同时安抚道,“父皇明察秋毫,王将军这事也不一定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三弟,不一定会走向最坏的结局。”
公子寒只静静地看了公子高一眼,微微颌首,转过身,快马加鞭地冲向咸阳宫。
……
数个时辰后,嬴政退了朝。
赵高小碎步过来,毕恭毕敬地送上帛纸汇报。
嬴政翻开了看了一会,眉头紧锁,忽然嗤笑一声,将帛纸“哗啦”丢在案几上,闭目养神不再看。
赵高左右瞟了一眼,当机立断上前,伸出双手熟门熟路地给嬴政按捏眉心,这一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嬴政放松得从瞌睡中彻底醒来,挥手拍拍赵高的手腕,赵高才慢慢停下按摩的动作。
他停下按摩也没有休息,立刻从宫殿门外端来热乎乎的茶汤,以及嬴政喜爱的红薯糕点,熟练地给嬴政摆放好。
嬴政喝了口茶汤,又在最顺手的位置拿到了红薯糕点,轻声感慨:“还是你用得最顺心。”
“这是奴的福气。”赵高低声道。
“可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抄家,夷三族才知晓厉害。”
赵高不敢开口。
嬴政也不在说话。
又休息了一会,他起身,才缓缓离开咸阳正宫,走下白玉石台阶。
没走几步,看见玉石桥旁,李斯和淳于越博士竟在下方争吵起来,一方抨击对方耍阴招,另一方愤怒对方不相信自己。
说到后面,淳于越甚至伸手指着李斯低吼:“枉我过去数十年将你当贴心好友,你便是这样坑害于我。”
李斯也撩起膀子,全然没有精致精英的气场,愤怒道:“你个竖子!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早就被赶出朝堂了,还能指着我说话?”
“你敢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