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充满了挑衅意味,他当场就想炸毛。
“我凭什么听你的!”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沈颂幽深的目光。他的双眸好似一口看不见底的井,井水平静无波,可若是多看上两秒钟,便会没来由的心生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吞噬。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关于校霸的骇人传闻,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终究是没发出声来。
“待在家,这个要求不算高。至于你在家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也没兴趣多管闲事。”沈颂云淡风轻的笑了下,“当然,作为家教,你有不会的,可以问。但有一点,我要提前声明,我不喜欢别人频繁的打扰。”
同一时间,一处半新不旧的家属小区内,准备出门遛弯遛狗遛娃的大爷大妈们纷纷驻足,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扯着脖子张望,交头接耳,把本就不宽敞的走道挤得水泄不通。
“哎哎哎,这人都谁呀,排场也忒大了!楼道口站的那几个黑衣人是保镖吗?”
“应该是保镖错不了,我在电视里见过,有钱人出门带的保镖就长那样。”
“那边停的几辆车也是他们的吧,一水的豪车,可真有钱呐!”
“咱这家属院刚盖好我就跟儿子搬过来了,咋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么大的排场。”
“好像是小郑家的亲戚,先前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我眼瞅着进了二楼东户小郑家。”
“小郑?你是不是看错了?小郑的父母现在还待在农村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阔气的亲戚。”
“骗你干啥,我跟我老伴四只眼睛还能瞅错了?”
“小郑他媳妇儿范美芹的娘家,条件倒还可以,但你看她平时的抠搜劲儿,这有钱的亲戚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娘家那边的。”
“哎,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你们还记不记得小郑他姐?就那个跳河自杀的中学老师。”
“叫、郑—郑欣。我记得,当时就有传言说,她跟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搅和到一起去了,还给人家生了个儿子,结果那公子哥的家里人根本不认她,她气不过,就跳河自尽了。”
二楼东户,一副贵太太打扮的沈弘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她本就长得端方秀丽,加之从小养尊处优,皮肤和身材保养得当,几乎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
此刻,她正翘着二郎腿端坐在沙发上,审视着这间普通人家的普通客厅,嫌弃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沈弘庆坐在另一边沙发上,视线望向对面那间紧闭的卧室门,微皱着眉头,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那间卧室门后头,郑祺和范美芹压着嗓音,在低声争吵。
“我不同意。过去那些年,我姐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沈颂拉扯大,他们沈家一天都没管过。现在孩子长大了,就想要回监护权,我坚决不同意。”
一想到对方开出的五百万支票,范美芹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却努力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人家要是铁了心不管沈颂,能巴巴的跑来找咱么。”
郑祺刚想开口,范美芹先一步伸手按住他的肩,接着又说:“何况,你姐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倔的跟头驴似的,说不定那会儿人沈家压根儿就不知道沈颂的存在。”
他姐的确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她和那个男人的事,郑祺一时无法反驳,但他还是坚持说:“反正我不同意,那男人把我姐害惨了。如果不是他,我姐也不用经受流言蜚语,明明是、明明是为救人而牺牲,死后却还要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