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年:
周思年:你俩别吵了,真是每天吵得我头疼
夜半时分,侍郎府走水。
裴筠庭早就安排了人,在火势较小时便开始提醒,故除偏院外的其他院子,并无伤亡,只是家仆四散,一时难以平息。
府中留下的暗卫和高手都护着幕僚逃走安置了,一时还管不到这里。
他们就是趁此时,将院子里的姑娘们顺势救出。
院外火光熏天,裴筠庭一袭淡蓝色衣裳,清丽芳雅,扶起面前惊魂未定的徐婉窈,朗声道:“我等奉大理寺之命,彻查侍郎府,今夜之事,算是给姑娘们一个生的机会,回去寻你们的家人也好,在燕京城中某处谋生也罢,总归有活路。若还想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破地方,等着黎桡回来继续过从前的日子,我也不阻拦,只是奉劝一句,不日后侍郎府人去楼空,满门抄斩,可别后悔。我言尽于此,来日方长,还望姑娘们各自珍重。”
听完她这毫不拖泥带水的一长串话,院中女子呆立片刻,似是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突然脱离苦海的现状,随后有人率先给裴筠庭等行了大礼:“谢贵人们,这份恩情小女永生难忘!”
燕怀瑾吩咐锦衣卫,将这些女子都带到大理寺去做登记,随后每人补贴一些银子,若想回乡寻父母亲人,便差马车好生送回去;若已无亲故,想要留在燕京谋生,也能拿着银子,找份差事,大齐并不拘女子营生,只要有心,解决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待吩咐好这些事,他回身,望向一旁的裴筠庭。
只见徐婉窈跪在她身前,泪水盈盈,她身后,那夜向二人求救的老妇人也随她跪下来。
她泪眼婆娑,郑重道:“感谢小姐行侠仗义,若没有小姐,窈娘早就身处乱葬岗了。”说完就要给她磕头,却被裴筠庭抬手拦住,顺势将她拉起。
裴筠庭淡淡一笑:“不过是路见不平,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行此大礼。过后在大理寺领了碎银,你便带着嬷嬷回去找外祖一家吧,他们定未想到你还活着。回去以后,便将在此处的事忘掉,只当是场噩梦罢,往后的日子,都是康庄大道。”
徐婉窈却握着她的手,轻轻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忘呢我是在鬼门关走过的人,自然不惧别人的眼光,只怕连累我外祖家姐妹们的名声。相认后,我也未打算长居,且窈娘清白已毁,再无嫁人之心。小姐对我有恩,若不嫌弃,来日我回燕京,做小姐身边的丫鬟可好?”
燕怀瑾抱臂站在不远处,闻言挑眉。
裴筠庭自小不喜院中人多,嫌麻烦,故身边只有叁个丫鬟,银儿轶儿乃是贴身服侍的一等丫鬟,厌儿则为二等丫鬟,原先还有个奶娘在身边伺候,前些年因病去世后,院中也未再添仆从,燕怀瑾想给她塞个会武功的侍卫,都被拒绝了。
最后只好拨些暗卫暗中看护她,出了事也好及时回禀他。
虽然这姑娘看上去很可怜,但他猜裴筠庭不会将徐婉窈收入院中做丫鬟。
果不其然,裴筠庭拒绝了:“你莫急,先回去同家人相认,若回去后还未改变主意,便来镇安侯府寻我,我有别的差事交予你做,可好?”
徐婉窈点头如捣蒜:“自然是好的!”
皎月高悬,倾泻流光,见侍郎府的火灭得差不多,这头的事也接近尾声后,燕怀瑾漫不经心打个哈欠,将手上的披风给裴筠庭穿好:“裴绾绾,眼下该回府了吧?”
徐婉窈循声望去,月下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说是洛神之姿也不为过。
方才也有不少小娘子眼神往他这瞟,奈何叁殿下始终不肯给旁的女子半分眼神,不是抬头瞧穹顶之上的星屑,就是将眼神黏在裴筠庭身上。
如此一来,姑娘们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然无人知晓,皎洁清冷的月色下,裴筠庭的耳根是微红的。
一如昨夜唇齿交缠的吻后,她烈焰如火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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