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年稚看向站在人群里的季初,嘴里唱着的像是歌词,又像是她想对他说、却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
“幸好啊,你的手曾落在我肩膀”
一曲终了,不少人还没从这种平静的伤感中走出来。不知是谁带起第一声掌声,刹那间这个角落里掌声四起,都在为年稚的歌声叫好。
之前的那两个吉他小哥挠头上前,“姐姐,您是专业歌手吧。”
年稚坏心思地眨眨眼,“你们猜啦。”
其实算不上专业,只是在耶鲁连修了三年声乐而已。
“这个礼物……”
从吉他角落里退出来之后,年稚和季初两个人对着面前的礼物,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两个吉他小哥理由充足,“本来想给姐姐送张我们的专辑,但是跟你一比,我们太班门弄斧了。不如把我们今天新买的狗窝送给你们吧,这是我俩房子里目前最贵的东西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除了吉他!”
可是,她和季初都没有狗,要这个大狗窝有什么用?
季初笑意吟吟,“拿上吧,说不定未来会有用的。”
年稚想想也是,毕竟是别人的心意,不好随便糟蹋。
于是两个人抱着狗窝,参加了整场篝火晚会。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围在一起,尽管人种不同,语言不通,但快乐是不需要语言传递的。一群人唱唱跳跳到深夜,最后散场的时候都还纷纷意犹未尽。
这也是年稚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为跟她谈恋爱的“沈初”,还是季家独子季初,他总是带着一层面具,矜贵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开心得像个孩子。
年稚晚上喝了点儿小酒,两个脸颊红得像伊甸园的苹果。晚风迎面吹过来,驱散了烦闷和燥热。
随着风一起送来的,不仅有清爽,还有一只小狗微弱的呼唤。
“季初,你有没有听到?”
话刚问出来,年稚就后悔了。她小时候也曾在路上救过一只小狗,本以为从此多了一位家庭成员,兴冲冲地把他带回家。结果连人带狗,一起被年宏扔到后山的小木屋里。
她还记得年宏在摔死那条小狗之前说的每一个字,“你作为年家大小姐,在路上随便捡这么一只脏狗,不嫌丢人吗?只有名贵的犬种,才配得上你我的身份,像这种畜生,根本就没有活在世上的价值。”
他的动作非常凶狠,小狗躺在地上,呜咽着抽搐几下,就不再动了。几分钟之后,从它的眼睛和耳朵里,流出红色的鲜血。
那三天,年稚水米未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和一只死去的小狗关在一起。
她一开始还有力气尖叫哭闹,到最后只能虚弱地躺在地上,躺在狗子的尸体旁边。闻着腐|臭味叫妈妈。
小年稚在那三天里做了无数噩梦,她梦见妈妈死前绝望的双眼,也梦到小狗流着血泪站在她面前控诉她。
后来,被放出来的年稚,变成一个听话乖巧的傀儡,成了年宏最得意的作品和笼络季家的权利财富的工具。
从那以后,她没办法在任何黑暗的地方待哪怕一秒钟。就连晚上睡觉,室内都必须有月光或者灯光。
所以她不爱跟人一起睡觉,也经常在无尽的噩梦里惊醒,不得安枕。
这些事,除了她、年宏和林管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等年稚回过神,季初已经用外套把小狗包着,抱到她面前。她认得季初的那件外套,国外手工高奢品牌的定制款,有价无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