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
顾秋也不意外,嘲讽地想,有钱有势的人嘛,信息灵通点也很正常。
顾秋打完一套拳,终于停了下来,去洗手间洗了洗脸,擦干,这才打开了门。
龚行冷着脸正要说话,忽然愣住了。
因为刚运动完,顾秋脸上透着红晕,碎发被水打湿,脸上明明没有化妆,但那眉毛却像描了墨,脸像打了腮红,唇像涂了胭脂,皮肤像擦了珍珠粉一样光泽莹润。
像一幅画,浓淡相宜,摄人心魄。
龚行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但这一刻还是有些失语。
突然就觉得,全身的燥脾气被洗涤了,一点怒火都提不起来了。
顾秋不耐烦:“有事?”
连这不耐烦,也让人气不起来。
龚行不由得缓了缓语气,道:“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觉得这话有点轻浮,忙补救,“或者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
对这种莫名其妙脸大如饼的要求,顾秋只有一句话:“你手不疼了?”
龚行感觉自己刚冰敷过的手又隐隐发疼起来,脸黑了下:“真的,我们谈谈吧,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那么针对晗晗和姑姑,是知道了什么吗?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这对你没好处。”
顾秋顿了顿,笑道:“哦?我知道了什么?我又为什么要以卵击石?”
龚行抿了下唇,姑姑名声正在好转,这时候顾正德的女儿跑出来闹事,难免掀起一些不好听的旧事。
毕竟,顾正德和姑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离婚。
龚行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她:“龚言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
他第一眼看到顾秋,哪怕她遮着脸,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也能看出,她和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孤冷而清醒的特制,这是一个不会被虚的东西打动的人。
无论是甜言蜜语,还是美好的诺言,她都看不上,她只看重实质性的东西。
这样的人,有时候很难搞,但换一个角度其实往往最好处理,给她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顾秋微微挑了下眉:“龚言?”
龚行道:“不错,我叫龚行,龚言是我弟弟,不是看在你和他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你恐怕不知道,龚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愿意和你谈,是给你机会。”
顾秋笑了笑:“原来如此啊,难得你看得起我。”
龚行心中一定,妥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秋低下头:“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不要再来这里,忘记顾正德是你的父亲,从此以后,你和顾正德再没有任何关系。”
顾秋低着头挤了挤眼睛,硬挤出一滴泪水,抬头泪汪汪地看着龚行:“为什么啊,他就是我的爸爸啊!”
龚行看着她眼角的泪,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躁,说:“顾正德过来坐这个牢,就是已经不要你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要来干什么?”
顾秋心中好像有一把锤子敲了一下。
过来坐这个牢?
什么意思?
她心底冒出一个猜测,整颗心冷了下来,嘴唇抖了下,低低说:“是啊,他愿意给别人顶罪,却没想过,我顶着杀人犯的孩子的帽子,会有多难生存。”
“是吧,所以,不要再来找他了,就当没有这个人,我可以给你钱,房子也行,就当是弥补,或者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顾秋低着头,惨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她眼神一厉,爆喝出声,“我想要你们这种恶心碍眼又自以为是的东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