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一批流民,在放粥时不遵秩序,起了冲突,玄甲卫便动手了。”余惊棠说道,他对这种事知道的很详细,甚至连死了的数字都知道,只是没说。
闻人云谏叹了口气:“天不下雨,地不长苗,雒阳能供这些难民一年,难不成还要供两年、三年吗?”
余惊棠皱眉不语,玄唐几百年没遇过这样连续几年的灾情,这激起流言无数,坊间传闻是妖后专权、奸臣当道,有悖天理。
这“奸臣”,有说申屠赢的,也有说他余惊棠的。
说这话的人大都已经死了。
“先不谈此事了。”余惊棠摇了摇头,指着安厌同闻人云谏说道。
“我这侄儿今年刚满十七,尚未婚配。”
闻人云谏愣了下,看了看余惊棠,又看了看安厌,在那儿沉思了起来。
安厌不免心下一紧,他觉得闻人云谏是在审视自己。
闻人云谏突然对客厅外的仆人道:“来人,去把小姐喊来。”
说罢,他看向安厌问道:“准备考取功名吗?”
余惊棠却在安厌前面说:“怎么,你想让他做官吗?”
闻人云谏咧了咧嘴角:“做官有做官的好,不做官也有不做官的好,要是想当个富家翁可以去长安。”
安厌心下思索,对方似乎是在安排自己未来的路一样。
闻人云谏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安厌发现,余惊棠也在注视自己,恭声道:“侄儿并无入仕之才,也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只求能生活安稳便可。”
闻人云谏点了点头,忽地笑出声来,侧首看向一旁的余惊棠:“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啊。”
余惊棠面色平静,看着安厌没说什么。
过了有一会儿,客厅门口多了道身影,安厌扭头看去,正是曾在诗会上所见过的闻人锦屏。
她今日这身红色石榴裙,要比那天明艳的多,也令她整个人更加光彩夺目。
“锦屏来了。”闻人云谏朝她招手。
闻人云谏仪态端庄雅致,款款走进客厅,向着闻人云谏和余惊棠二人盈盈一礼。
“见过爹爹,余伯父。”
看得出两家人的关系十分亲近,余惊棠和闻人云谏之间说话随意,闻人锦屏见到余惊棠也习以为常。
而她抬眼见到坐在一旁的安厌时明显愣了下,随后好奇地眨了眨眼。
“这是你余伯父之侄安厌,比你小一岁,你暂称他弟即可。”
暂称……
心思细腻的闻人锦屏看着坐在那儿的安厌,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荒诞起来。
但她没有失态,心念飞转之下开口:“没想到又同厌弟见面了。”
“你们认识?”闻人云谏意外道。
安厌这时说道:“昨日在西园诗会,侄儿同焕章兄一起见了……锦屏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