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您”刘泼皮满脸喜色,连忙挣脱两侧的侍卫:“你们别拉着我!没听见这位少爷要买我这宝贝么!”
郁宁身边的管事连忙劝郁宁:“少爷,这个……”
“我自有主张。”郁宁示意管事莫管此事,就那个刘泼皮高举着那个手把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是一件风水法器,但是比较奇妙的是这件法器散发乳白色的光晕中隐隐有一丝黑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法器,所以才想着要买下来带回去给顾国师瞧瞧这是什么情况造成的。
一旁那位童颜鹤发的雾凇先生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卖给他是三十两,你真要花三百两去买?”
“先生与他的契约上可写了不得转手他人?”郁宁问。
雾凇先生回答:“并无。”
“那就行了。”郁宁手里的银票递了出去:“这个……卖我吧?”
碧海天青楼的管事看了一眼雾凇先生,只见他微微摇头,顿时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呵斥道:“这位客官,此人在我楼中闹事,先生若对此人手中之物有兴趣,不妨去碧天阁中看看,想来必定有收获,此人我先带走了,还请先生见谅……左右,把他逐出去!”
两侧侍卫齐齐一诺,也不顾这个泼皮无赖挣扎叫骂,一左一右将他拿住,见他叫骂得实在难听,便又随手扯了块布料塞住了他的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客人面前。
雾凇先生似笑非笑的道:“这位先生,不妨进碧天阁一坐?”
“求之不得。”郁宁将银票塞回袖子中,他又不是瞎,自然看见了这位雾凇先生与碧海天青楼管事的眉眼官司,对方打定了主意要请他进门一叙,他出钱买这样东西,本也就有一部分这样的打算,自然无所不从。
碧天阁。
雾凇先生带着郁宁进了门,小厮机敏的将大门给关了起来,跟着郁宁的管事和护卫都被请到了门边上一间小厅中等候,管事面露难色,期盼的看向郁宁,指望郁宁能把他带在身边。很遗憾,郁宁十分顺从的让管事服从了对方的安排,只身跟着对方进了正堂。
这地方若说是像个铺子,不如更像是某个隐居的大师用来小憩品茗的后院。进门处摆了一架绣着一枝玉兰的屏风,绕过屏风便是一口硕大的青花瓷大缸,里面养了一枝碗莲,颜色碧青,花萼高处水面些许,独自盛开。水下面几条红色的金鱼悠游自在的游曳着,偶尔将水面拨动得涟漪阵阵。缸莲后,摆着一个老树根雕的桌子,三把椅子随意的支在一旁,桌上香炉内香烟淼淼,空气中弥漫着清远的香气。
“坐吧。”雾凇先生在主位上落座,伸手给自己到了一盏茶,见郁宁在他身边落座,也顺手就给郁宁也倒了一杯,问道:“先生刚来周天府吧?以往没见过先生。”
“我姓郁。”郁宁坦然一笑:“我确实刚来周天府没多久。”
“郁先生也是因鉴宝大会而来?”雾凇先生低头饮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
郁宁如果不去看他,光听声音还以为这位雾凇先生是一位垂垂老者,对方虽然一头白发,脸却看起来生嫩得很,与郁宁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岁数的人。郁宁点了点头,故意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仿佛正在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他说:“我随长辈来见见世面……说起来周天府原来还有碧海天青楼这样的地方,还有先生这般的人物,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我这般的人物?”雾凇先生一顿,将手中茶盏放到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之声,他看向郁宁,眼中似有深意,问:“我是哪般的人物?”
“神仙一般的人物。”郁宁毫不犹豫的拍了记马屁:“时人行商,一是为利,二是为名,我原以为这碧天阁闭门不开是先生沽名钓誉,一进此处,才知道是我狭隘了。”
他抬眼看向郁宁,眼中溢出了一律笑意,他动了动嘴唇:“说说。”
郁宁有意震一震这位雾凇先生,他看了一眼那口缸莲,道:“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先生摆这个孤莲局,不利名,不利财,孤芳自赏,不正是‘闲人免入,有缘自进’的意思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平时也不在这碧天阁中吧?”
他一进门就发现了,这间铺子里一件货物都没有摆出来,连屋内常见的百宝架也不曾设置,整座铺子除了中间这一缸一桌三椅子,居然空荡荡的什么事物都没有。就算是这些有的东西里也全是单数,连椅子都是单数,整个空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孤寂排外,故而郁宁大胆猜测,这位雾凇先生平时应该也不待在铺子里,偶尔才会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