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什么样子!”梅先生在他身边坐下,与旁边的王太医说:“劣徒顽劣不堪,太医还请见谅。”
“郁先生坦率真诚,又怎么能称得上是顽劣不堪呢?”王太医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甚至还夸了一句郁宁,他走到郁宁身边,取出腕枕放在一边,说:“郁先生,还请伸出手放到腕枕上。”
郁宁不甘不愿的抬手放在了腕枕上,太医也不嫌弃,十分有耐心的帮他把袖子卷上去了一些,这才伸手给他搭脉,没一会儿就收了手,慈眉善目的说:“郁先生身子无大碍了……以后好生将养就是了。”
“多谢太医。”梅先生比了个手势,自然有人来送太医出去。他看向郁宁,问:“你喝不喝?”
“不喝!”郁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阿喜见太医走了,这才凑上来唧唧喳喳的说:“少爷别犟了,这次阿喜可不帮您,您就赶紧喝药吧!喝药才会好得快呀!”阿喜眨了眨眼睛:“少爷再不喝药先生就要发火啦!”
郁宁说:“我又没病……太医都说我好勒,干什么还要喝药。”
“是我纵得你轻重不分。”梅先生眉宇间怒意大盛,到底记得郁宁刚刚痊愈没直接伸手教训他,他屈指在桌上扣了扣,唤了芙蓉:“给他灌下去!不喝也得喝!”
芙蓉在一旁答道:“是。”
说实在的,这一屋子的人里头除了梅先生郁宁一个都打不过,真要动起手来他就是个弟弟,芙蓉得了令,出手如电一般的扣住了郁宁的下巴,另一手将药碗向前一送,也不知道她按了郁宁脖子上哪里,郁宁喉头一松,一碗药就那么直挺挺的给他灌了下去,等到郁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苦又涩的味道迅速占领了他整个味觉。
梅先生冷笑道:“既然都拜了我为师,想早死也得看为师同不同意!”
“先生——!少爷,你就听先生一句!先生拿到您的医案脸色都青了一早上了!”阿喜叫了一声,没叫住梅先生,只能跟着追出去了。
郁宁的舌头都快被苦了吧唧的药汁子残害得不行了,梅先生看了他几眼,见他毫无悔过之意,丝毫不知道爱惜身体,气得拂袖走了。芙蓉给郁宁灌完了药,跪在地上没敢起来,梅先生走了她才膝行着上前道:“奴婢冒犯少爷,自请受罚。”
梅先生一走,郁宁连忙自己拿了桌上的茶壶连灌了三杯茶水,才把嘴里的药味儿给压了下去,此刻看见芙蓉就心烦,虽然知道她也是受命办事,但还是心情糟糕得很,摆了摆手说:“罚什么罚……下次灌的时候最好再灌得干净点,我嘴里到现在还是一股子药味儿。”
“是。”
梅先生回了房间,顾国师正在看书,见他含怒而来,放下手里的古卷问道:“这是怎么了?”
梅先生恼怒的说:“还不是那个小畜生!”
“阿郁?他怎么了?”顾国师问。
梅先生想到郁宁就来气,吩咐阿喜:“你说。”
阿喜连忙道:“少爷不肯喝药,还打算骗先生来着,结果被先生逮了个正着……后来先生让芙蓉姐姐把药给少爷硬灌下去了。”
顾国师听了不由噗嗤一笑:“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
“他轻重不分,不爱惜自己身体,还多大点事儿?”梅先生陡然拂袖,将桌上的茶盏拂到了地上,上好的青花瓷叮叮咚咚碎了一地。梅先生摔了一盏觉得不解气,又把桌上剩余的茶盏也给砸了。
“看来是真得气狠了。”梅先生气急了就喜欢砸东西这个习惯已经有数十年了,顾国师伸出手拉着梅先生的手瞧他伤着没有,边说:“年轻孩子怕喝药那不是很常事吗……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严重了?”
“快而立之年了还年轻?大半辈子都快过去了,换了别人我徒孙都能成亲……”梅先生愤然道,说了这一句才又满脸古怪的住了嘴,他联想到郁宁平时的行为做派,道:“……还真有可能是怕喝药。”
郁宁这人明明不小了,明明一人生活在山间,明明在外人面前十分稳重妥帖,但是就这一年来相处,梅先生可没看见他半点把自己当作大人的模样,俨然就是个娇气又赖皮的小混账,最可怕的是,这放在郁宁身上似乎天经地义一般,毫无违和感。
“呵……”顾国师斯里慢条的用指尖轻轻揉着梅先生刚刚摔东西的碰着的红了一块的地方,吩咐说:“去看看,少爷那边是怎么了。”
旁边青衣婢应道:“是。”
半晌,青衣婢来报:“少爷喝了药,先是喝了三杯茶,又让芙蓉去厨房取了点心茶果……还指明了要甜的。此刻正泡在温泉中,芙蓉劝了半天都不肯起……”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非常难以启齿的说:“现下正用果子沾糖霜吃。”
“……”梅先生听了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他真真的是要气死在这小畜生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小郁就要回现代啦,是时候回去康康对象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