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化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您搞这么复杂做什么啊？让那些穷棒子闹事，我倒是能理解，闹一闹有奶吃，免得上面把咱们逼急了。可是又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最近又是加工资，又是赔笑脸的，这图什么啊？这可都是钱啊”
“哼！蠢！”廖忠诚瞪了他一眼，“眼皮子浅，只能盯着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你这样的这辈子都成不了什么大事！”
“是是……”秦化陪着笑脸连连点头，“要不怎么说要跟着姐夫您混啊！我也就这么点见识，正因为搞不明白，所以我才虚心请教不是？”
廖忠诚有点满意，自己这个小舅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却长了一张好嘴，放下去能笼络一批人在身边，提上来在身边还能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一点还是让廖忠诚比较满意的。
“告诉你吧，之所以闹这么大，就是为了这个厂子！”廖忠诚得意的一笑，“改制好啊，没有改制，我们怎么从里面捞油水呢？我打算把这个厂子接下来！”
“大哥，你想干什么？”廖祥国一愣，“这破厂子要来有什么用？窟窿那么大，负债还高……”
说到这里，廖祥国一拍脑袋，“明白了，是不是把厂子接过来，里面的账就平了？”
廖忠诚笑了笑，“这只是其中之一！这厂子有什么用？真正有用的是脚下这块地。”
他跺了跺地面，“有人给我介绍了香江那边的朋友，人家有意在陵江这边发展，看好的就是脚下的这块地！到时候拿到，先经营一年，来个破产清算，把这块地拍卖抵债，这钱不就来了？”
廖祥国眼睛一亮，“可靠吗？”
“放心，人家是专门做这个的！”廖忠诚打了个哈哈，“办法有的是，只要厂子到了咱们手里，随便怎么折腾，保证查不出来。这一趟做完，挣的钱比咱们这几年偷偷摸摸搞得那些要多多了！”
秦化和廖祥国两眼放光，重重点头。
“姐夫！干了！”秦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最近市委大院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关于改制的，市里成立了专门的办公室，又大张旗鼓的请来了专家团，这一下大家都知道，市里面肯定要动真格的了。因为这些企业都是市属的，很多人的亲戚朋友都在里面上班。所以很多人都在关心这件事。小道消息到处乱传。
于科作为张继明的秘书和亲信，自然少不了被人纠缠，不过于科是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这是一名秘书的职业素养。但绕来绕去的套话说多了也累，这段时间他连编辑部都不常去了，来了就往张继明的办公室外面一坐，老老实实的履行秘书的职责。
搞得张继明看到于科就笑，“怎么着？小于，又跑到我这里躲着来了？”
于科只能解释，“也不是，最近这边不是事情比较多嘛，我来帮忙。”
张继明哈哈大笑，最近他也被缠的够呛，这也算是难得的放松时刻了。
其实具体情况于科也知道，最近专家团市属几家企业都跑了一遍，先看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回来之后基本上同意了于科之前给张继明的提议，应该先易后难，循序渐进。
不过现在又闹出了一些幺蛾子，省里面对陵江市这次改制也很重视，准备作为一个典型案例来进行分析和研究。这样张继明的压力就更大了。但这样一来，利弊参半，坏处就是你做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放在放大镜下面被人仔细研究。但是好处就是，如果成功了，获得的政治资本就会极大！
于科也明白省里这么做的用意，在这个节点上，如何进行企业改制，甩开报复大步向前，是摆在全国每一个政府面前的难题。比较下来，陵江市的市属企业在全省来说规模有限，省里面也有点先易后难的意思。
目前陵江市还只是初步有这么一个改制的计划，做了粗略的视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专家组要审核企业账目，了解发展现状，之前看了个大概，现在要入微。一些人的兔子尾巴在这个阶段要藏不住了。
于科觉得有必要提醒张继明一下……
“领导，您最近也是被缠的够呛吧？”于科一边给张继明倒茶，一边笑眯眯的问道。
“都一样！”张继明苦笑了一声，“别看各方都没什么动静，但是小动作不说，难道你会不清楚？”
于科讪笑了一声，他是张继明的秘书，最近有多少人找过来，于科知道的很清楚。不过张继明回家之后的私人时间如何，于科就不太了解了，应该比上班的时候更累。
不过张继明也看明白了他的用意，笑呵呵的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必要在这里和我暗戳戳的打埋伏！”
于科讪笑了一声，“领导，我听说，最近各家厂子里好像有点不太稳定啊。”
张继明脸色微微一变，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情是最让他头疼的，但也是避免不了的，全国各地因为改制闹出不少事情来，陵江自然也不会幸免。
“唉！”张继明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难免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能因为事情难办就不去办了。我相信工人同志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只要解释清楚了，他们会理解我们的。我们也会用最科学合理的方式，为他们解决问题。”
于科点点头，知道张继明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这么想的，只是有时候你心是好的，就怕有坏人在里面作祟。
“领导，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于科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一门心思的想把事情做好，可是有些人却憋着心思使坏，不想让我们把事情办成，甚至想把好事变成坏事！因为我们要动人家的蛋糕啊……”
张继明微微一皱眉头，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抬头看了于科一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