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有人打这儿爬出去了,隔壁不就是……
“不好!”何慧芳撒腿就往自家院里奔,边跑边喊,“又傻愣着,拿上棍棒跟我过来捉人啊。”
她心里急得发慌,安宁可还在房里休息呢,她不敢想,一股子怒气涌上心头,敢往她家院里爬,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要给他腿打断喽,长个记性!
路过裁衣台的时候还顺手抄起了台板上的大剪刀。
人还没奔到院子里,狗叫声先一步传来,大黄站起来快半人高,正龇牙对着个人狂吠。
嚯,还真是那姓宋的!何慧芳气得要命,三俩步就冲了进去。
“沈老太太,剪子可别乱捅,会闹出人命的!”钱庄管事于鹏跟在后头喊。
何慧芳没理他,憋着股子劲儿,她心里有数,才不会闹出人命,把剪子一扔,抄起靠着院墙的铁铲,劈头盖脸就往下打,大黄一看来了援兵,也不怵了,扑上去咬住宋掌柜的裤腿,把他给扑倒了。
“哎呦,救命——”宋掌柜被吓懵了,他打小就怕狗,看见狗就腿肚子打转,大黄又凶又猛,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
还有这死老婆子力气也忒大了,铁铲砸在身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倒抽凉气,只好抱着头趴在地上往外爬。
安宁睡得迷糊,刚才是被狗叫声吓醒的,看见宋掌柜在院里,想到自己体力比不上他,躲到了床后头,现在听见有人来了,忙从走廊上往下看。
“娘,先拿绳子把人捆上!”
何慧芳打累了,拄着铁铲喘着粗气,安宁说得对,一扭头粗声粗气的说,“你们咋又呆着,中了定身术啦?把人捆起来啊!”
宋掌柜有些绝望,他假意在地上爬,其实是为了够不远处的剪子,但剪子还没够着,就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于鹏招呼手下去买新锁换上,然后问何慧芳,“沈老太太,您瞅他该怎么发落?”
“你问我呢?私闯民宅,该报官啊,”何慧芳没好气,这伙人还真是光吃饭不干活,叫人偷摸在里头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害的她也后怕。
宋掌柜被拖着去衙门了,安宁下了楼,轻拍着何慧芳的脊背帮她顺气,“娘,您没伤着吧?”
“没事儿,你没吓着吧?”何慧芳除了刚才劲儿使大了胳膊、腰有点酸外,没有别的事儿,唯一担心的就是安宁受了惊吓,有身子的人忌讳一惊一乍,对肚子里的娃不好。
安宁摇了摇头,她倒还好,遇事越急越冷静。
……
“街面上姓宋的掌柜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不是喝花酒把家业给败没了嘛。”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宋家宅子更加难卖了,附近街坊议论纷纷,何慧芳这才听说了当初云家人上门打人的后续。
宋掌柜后来筹措到了一笔盘缠,真的去了回州府,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找到吴掌柜,等他四月里回乡去找云嫂,云嫂已经铁了心要和他和离,嫁妆钱不要了,孩子她领着在娘家住。
宋掌柜无路可去,偷撬开门锁住回了家。
李游问清楚缘由,发落了他十个扳子做教训,派了两个衙差将人送回了老家。
“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叫他败没了。”
“还好家里老爹老娘还在,能养活他,就是这把年纪还靠老人养,估计在叔侄面前也抬不起头喽。”
庆嫂和慧婶子把外头听来的消息说给何慧芳听,慧婶子对当初宋掌柜拖欠工钱的事还记在心里,面带鄙夷的说,“从欠我们的血汗钱开始,他的心肝就坏透了。”
安宁坐在柜台后扒拉算盘,一边算账边想,才不是呢,宋掌柜的心从装神弄鬼害的钱掌柜一家退出花街开始,就已经烂透了。
一场小雨过后,院子里种的菜又长高了一截,有的已经开始开花,紫的白的,星星点点,瞧着格外的清新,有时候还有粉蝶和小蜜蜂在上头飞舞。
明日何慧芳就要回沈家村喝满月酒了,出发的前一日生怕沈泽秋和安宁生意忙,顾不上做饭随便凑合,特意先炸了一碗肉丸,煎了一碟小江鱼,撒上盐放在碗柜里,他们弄些配菜热热就能吃。
今日铺子关的早,天黑了后安宁和沈泽秋就把门拴上了,何慧芳明日起大早回村帮忙备喜宴,今日早些歇息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