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琅依旧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继续放空着思绪。
他什么都不去想,这样才能不在意心底那些破土而出后肆意蔓延生长的,名为恐惧的荆棘。
良久,直到窗户附近传来一阵“吱呀”声,白琅才再次回神,扭头看向窗户。
只见外边的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昏暗,吹拂而起的风将窗扇吹得摇摇晃晃。
似乎要下雨了。
白琅抬头,望着那化不开的浓墨似的天色,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那个频繁能感觉到的视线的来处,或许是个很麻烦的东西……
亦或许,会与他的过去有所牵扯。
墨宴总让他保护好他的玉珠,他的玉珠会让恶鬼觊觎。但那道视线所要的,或许不仅仅是玉珠——还包括他的性命。
白琅抬手抚上温凉玉珠,渐渐握紧。
那道视线的来源者想杀他,而且是很强烈很强烈的杀意。
“啾。”凤鸣蹦跶到白琅面前,轻轻在他脸颊上蹭了下,似乎是在问他怎么了。
白琅回过神,放下握住玉珠的手,轻轻摇头:“没事。”
“啾啾。”凤鸣扑棱翅膀,但没有飞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带着很不认同的神情,觉得白琅一定是怎么了。
凤凰是神鸟,那实质来说与“鸟”还是相似的,对于破壳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又是亲和气质很强的人,凤鸣对白琅是有一些雏鸟情节在的,不想看他有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但白琅并未理解凤鸣的意思,回答过凤鸣一声后便不再作声,只是望着外边愈发浓郁的乌黑。
应当要下好大一场雨了。
白琅对雨天的印象亦不太好,因为雨天是最适合用来作为惩罚的天气。
只是他尚不至于到留下阴影的地步,单纯地不太喜欢这般天气罢了。
他又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屋内,刚要坐下便听闻窗外传来敲门声。
“墨公子和白小公子在吗?”
方慕雅的询问声隔着门闷闷地传进来。
白琅重新站起,走去开门。
见到是他出来,方慕雅顿了会儿才开口:“是白小公子呀,你师尊在吗?”
白琅摇头:“他去膳房做糕点了。怎么了?”
方慕雅:“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岚岚醒了,墨公子之前说想找岚岚问问昏迷前的事,所以我来说一声。墨公子不在的话……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白琅想了想,反正他现下无事可做,便点头应下了:“好。”
“啾啾!”凤鸣忙飞了过来,落在白琅肩膀上。
方慕雅笑一下:“你也要去吗?那就一起吧。”
“啾~”凤鸣对方慕雅的识趣很满意,在白琅肩膀上站定,趁现下墨宴不在,大胆地蹭去白琅脸颊一侧贴贴。
白琅不讨厌这样软乎乎暖融融的触感,由着它蹭。
倒是方慕雅被这一幕可爱到,轻笑着说:“白小公子亦十分受小动物的欢迎呢。”
白琅不太懂什么叫“受小动物的欢迎”,微歪头看向方慕雅,灰眸间无甚波澜,只是浸着些浅浅的,难以察觉的疑惑。
方慕雅没有墨宴那般细致观察的能力,并未察觉白琅的懵懂,随意感慨一句后便带着他去了苏岚这会儿在的房间。
苏岚仍坐在床上,捧着瓷杯,轻垂眼睫,看着是文静的性子。
她听到门口的声音,抬眸看来对上白琅的视线,愣愣地有些困惑。
白琅也看着她,注意到她身上的怨气似乎淡了些,眸色中同样多出些奇怪。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还是方慕雅轻咳一声,打破这奇怪的氛围:“那个,白小公子,你要不进来坐坐?我看你今日状态不太好,门口站着怪累的。”
白琅回神,点头进屋,找了个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