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琅的心性,至少绝不会像生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一般最后都背叛他,亦不会因他的资质而觊觎他的根骨。
他的小白琅也不用年纪轻轻便遭遇到大抵不输于他的悲惨。
不过若是这样,或许他们亦不会再在死后成为黑白无常了。
他们是命定的黑白无常使,生前一切经历皆为对他们心性的考验,唯有经历苦难却仍能维持本心,死后才能成为无常使继任者。
他们注定不会在生前与幸福沾边,但亦无人问过他们,他们是否愿意经历这样的苦难,是否愿意做这个黑白无常使。
一切都不过是职责所在。
墨宴抬眸,对上白琅此时疑惑又新奇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清澈通透的灰眸,又忽地笑了一下。
也罢,至少这亦是他与白琅命定的缘分。
能遇上白琅,做个黑无常倒不算亏。
【作者有话说】
白琅历练前的墨宴:摊上这么个同僚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白琅历练中墨宴:小同僚真可爱,不亏不亏,还能再做八千年
墨宴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问白琅:“你想当灵修还是剑修?或是灵剑双修亦可,你资质天性都好,怎么修炼随你。”
左右亦不能有太长修炼时间,只是体验的话,怎么开心怎么来便是。
白琅不太懂这些,问墨宴:“你是什么?”
墨宴:“我是单系火灵根,算是灵剑双修,不过以前用剑多一些,现下用灵力多一些。”
白琅做了一个最不需要他思考的选择:“我想跟你一样。”
他实在不清楚这些有何分别,那不若墨宴是如何过来的,他再走一遍墨宴的路便是。
他说得细声细语,听得墨宴心软软,直接把他这话曲解为是对他的依赖与信任。
他笑着说:“那我先教你练剑?我还有一套自创的剑法,从未有人用过,改一改应当挺适合你的。”
白琅好奇:“从未有人用过的剑法?那你为何自己不用?”
墨宴耸耸肩:“这剑法不适合我,原是我为旁人创的,后来用不上了,便弃置了。”
说着,他又皱了下眉,嘀咕似的说:“罢了,还是为你量身再编写一套罢,反正都要改,用那套怪晦气的。也不至于让你用别人不要的东西。”
白琅并无这般细腻敏锐情绪,墨宴都这么说了,他自然选择乖乖听墨宴的。
但他看着墨宴轻蹙的眉梢,难得地感觉出墨宴原本的兴致似乎瞬息间消散了不少。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别人不要的东西”么?
白琅不理解,亦不再试图去理解。
墨宴开不开心的,与他似乎并无太大关系。
白琅低头继续看书,墨宴便不再打扰他,转而找了笔墨纸砚,在他旁侧帮他编一套最适宜他情况的剑法。
墨宴天赋极高,不仅仅是自己修炼的能力,他独特的体质与根骨亦让他能够很迅速地判断出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修炼方式。
曾经的他便很热心,总愿意为身旁人提供修炼助益,后来被背叛得多了,他才不再泛滥他的烂好心。
如今“重操旧业”墨宴进度很快,一个早晨时间已将剑招谱了小半,甚至有些乐此不疲,直至白琅饿了才堪堪停笔,到膳房去给他做午膳。
他临走前并未收好放于桌上的纸张,白琅无意间看了下,便有笔墨的几张纸上画着格外非常简单简陋且粗糙的线条小人,一眼看去甚至完全看不出这小人是在做什么动作。
白琅看了眼墨宴的小人,又看一眼正规剑谱中勾勒细致的人物图解,沉默。
他或许知晓为何墨宴原本的那套剑法会成为“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看着属实有些不靠谱呢。
白琅将就要散落的纸张收拾好,又在这时听到门口敲门声。
“有人在吗?方便我进来吗?”
是庄陶的声音。
白琅起身过去开门:“我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