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自己想通了,墨宴又敏锐察觉出不对。
他补充着多问一句:“你先说说在你看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琅十分坦然:“利用关系。”
墨宴:“?”
白琅以为太简略了他没听清,详细补充:“我可以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我对你有价值,你可以利用我,所以你会保护我不杀我。”
墨宴:“……我听得懂,你不用这么详细地重复一遍。”
他简直被白琅气笑:“在你看来我不是要杀你就是要利用你,我在你心底的形象就这么恶劣么?”
白琅迷茫地看着墨宴:“不对吗?”
“那当然不对。”墨宴果断地反驳了白琅印象中的关系,无奈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利用你啊?”
白琅眨眨眼:“你需要我完成‘任务’,然后给我奖励,不是在利用我吗?”
墨宴:“我给你什么任务了?”
白琅:“探听情报。”
“我何时让你……”墨宴正疑惑着想问,倏地又想起此前在庄府,曾交代他去找庄陶庄瑜探听有关顾舒术情报的事情。
那一次白琅便很执着地找他要“奖励”,他当时还不太明白,只是依照着白琅的需求给了他奖励,却未想原来那时白琅就把这当作了一定需要他完成的“任务”。
那就难怪这次白琅会那么积极主动地将自己知晓的内容都告诉他了。
墨宴哭笑不得,只能解释:“这不是我给你的任务。这只是我觉得你比较方便去做的事情,若是能探听到情报最好,不能我亦不会怪你,你仍可能找我要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白琅不解:“不是任务吗?”
墨宴认认真真地重复:“不是任务。我不会交给你任何必须要你完成的‘任务’,最多最多就是让你帮我做一些事情,完不成也没关系的‘事情’。”
他着重强调了二者的区别。
白琅听明白了,又更苦恼了:“那你为何不会杀我呢?我好像也没有别的价值了。”
墨宴看着他这幅模样,更是心疼:“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价值,你也不需要非得找寻你对别人的价值,更不必依附于他人的需要而存在。
“而且我说过了,我们是同僚,是并肩作战的搭档。我不可能伤害我的搭档。”
白琅还是不太懂:“那同僚之外呢?同僚之外,我们到底又是什么关系?你不想止步于同僚关系,对吗?”
他对上墨宴的视线,灰眸间俱是茫然困惑,根本不知他这番话对墨宴而言是怎样的意味。
白琅对他的情绪捕捉与感知实在是太敏锐了。
墨宴心绪复杂,不愿欺骗白琅,更不愿白琅因此而继续乱七八糟地套了些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关系模式。
但他亦知现下并非同白琅说明心意的时机。白琅对情爱之事还只是白纸一张,他的心意袒露只会让白琅先入为主地接受并适应这样的关系。
并非同等的心意,只是仍旧单纯地在找寻他的“存在价值”。
这不是墨宴想看到的。
墨宴叹了口气,承认了一半:“是,我是不想和你止步于同僚关系,亦不想只上升师徒关系那么单纯。我希望我能和你有更亲近的关系,只是目前的你可能还理解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够了。我需要的不是你提供给我的价值,而是你本身。”
“需要……我本身?”白琅怔怔地重复一遍,似是一知半解。
墨宴以最简短的方式重复:“我需要你,只是需要你陪着我而已,你能明白吗?”
白琅似懂非懂,但隐约地有了些概念。
墨宴需要的是他的“陪伴”,而不是他能够带来的“利用价值”。
“好像有一点点能明白。”白琅轻声说着,又定定地看向墨宴,“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墨宴目光和善,拍了拍他的脑袋:“嗯,我知道。”
他对白琅这番话并无太多其他绮念,毕竟他们是被绑定的黑白无常使,本来就是要始终陪着对方的,就是白琅未来想清楚了不乐意了亦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