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看着床沿边一袭白衣,瘦瘦弱弱的小孩,难得地升起了些怜爱的情绪。
白琅并不知墨宴态度的转变,他今夜本就困倦,方才又闹腾一番,躺下不稍片刻,便已浅浅入眠。
墨宴听着耳边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过了会儿才起身,行至窗边,又将罗盘拿出来。
罗盘指针仍朝向西北方向,但指针最尖端并未亮起光点,意既那逃窜厉鬼并未现形,而是隐没于西北方向某处。
但愿在那厉鬼现形前,白琅能顺利完全适应自己的肉身罢。
墨宴垂眸望着罗盘,乌黑眸色于昏暗夜晚间看得不甚分明。
……
七日后。
白琅坐于客栈内,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盏无趣的造景烛台,盯着站在窗边的墨宴背影看。
他随墨宴停留于客栈内已有七日时间,这段时日因身体疲惫大部分时候他都处于睡眠状态。
那墨宴还同他说,待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们便能出发往西北去,但他却并不知他身体究竟有何异样,他们又究竟为何要往西北去。
不过白琅本就不在乎。
他自身记忆不甚清晰,而墨宴来路不明,似是很了解他,又似是对他所知不多。
白琅看不透他目的,只觉他怪怪的,大部分时候还怪不聪明的。
但左右这人看着不会害他,他亦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倒不如就跟着这人走,看看这人究竟要带他去做什么。
白琅正想着,肚子“咕咕”地叫唤一声。
好饿。
说起来,这七日时间他都还不曾进食过。
白琅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仿佛自己不必进食与现下突然觉得饥肠辘辘并不冲突。
他揉了揉肚子,对窗边的墨宴说:“墨宴,我饿了。”
墨宴听闻他的动静,收起罗盘转身,一副惊喜模样:“小白琅?你方才是说你饿了么?”
白琅点头,重复:“我饿了。”
“好好好,会饿便说明你身体适……呃,恢复好了。”墨宴一时激动下险些说漏嘴,诡异地停顿片刻立马改了口。
所幸白琅对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习以为常,并未在意。
“正好这会儿也将近午膳时间,我带你去用午膳罢。顺便退了客栈,用过午膳我们便可直接往西北去了。”
墨宴规划得兴高采烈。
昨夜罗盘的指针便已亮起光点,指示出那厉鬼近日可能现身的具体方位。他还犹豫着是当即出发前往捉鬼,还是再稍后片刻,等等白琅身体真正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