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有人在这里钓鱼。
贺轻舟偶尔也钓,但他坐不住,待个五分钟就是极限了。
小时候被送去画画就是因为他家人想把他好动的性子掰正点。
但没用,他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想到这些,江苑便有些想笑。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那般顽劣的贺轻舟,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成熟稳重。
他们都错过了彼此人生里,最重要的阶段。
今天有月亮,不太圆,像被咬了一口。
印象中,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妈妈的遗物被毁,江苑从家里逃出来,给贺轻舟打电话。
她没穿鞋子,光着脚。
风很大。
他那边很热闹,应该是家里来了客人。
听到江苑的哽咽声,他顿时慌了,让她别乱跑,在那里等着他。
他到的很快,应该是下了车直接跑来的,还喘着粗气。
江苑一看到他就哭了。
那个晚上。
贺轻舟背着她,她趴在他背上。
少年肩骨,已经足够宽阔。
对于那个时候的江苑来说,他就是全部的安全感来源。
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得到宣泄。
她不需要再努力忍耐些什么。因为知道,凡事都有他给自己兜底。
“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贺轻舟。”
他说:“那就不回,你和我一起住。”
哭累了,索性就趴在他背上睡了一路。
但仍旧记得清楚,那天的月亮,和今天的很像。
在国外的时候,她也经常想找一样月亮。
明明都是同一个,可好像总也找不到。
后来才发现,月亮其实都一样,只是心里缺了一块。
她发现的太晚。
但好在,也不算特别晚。
两个人在湖边坐了很久,木制的长椅。
贺轻舟说想看看她的手,江苑没有拒绝。
他的手好像永远都是温热的,却只在指腹带一抹凉意。
他一根一根,看的仔细。
说她长了薄茧,在那边是不是经常搬重物。
她点头,开着玩笑:“除了重物,偶尔还搬搬尸体。”
他却一点也不想笑,他太想知道她那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