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徐宴?”“你可是徐宴?”“你就是徐宴?”
耳边叽喳声如潮涌一般扑上来,像是要将徐宴给湮没。他刚张嘴应了个是,耳边立即就响起了七嘴八舌的恭贺。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都来恭贺他。徐宴被人挤来挤去,终于站定后,耳边响起更大的欢呼:“我知道,徐宴,今年的第一才子!”
“怪不得!大才子徐宴啊!长得真俊啊!”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
“好一个锦州徐宴,当真是才貌双全!!”
……
汹涌的道喜,争相地向他扑过来。
就在徐宴被挤得站不稳,他的面前忽然被一排人高马大的粗壮汉子给开出了一条道。走在第一个的汉子穿着体面,鹿皮靴,金冠玉带。高挑壮硕的身形十分抢眼。他看着居然与他身量齐高的徐宴,还诧异了一瞬。
似乎惊讶徐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也生得如此高挑。不过更惊诧的是,传闻中的大才子徐宴,生得俊眉修目,气度不输甚至远超京城大多公子哥。
“你便是徐宴?”此人说话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徐宴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现的不卑不亢:“正是,请问阁下是?”
“我是谁你不必管。”这人点点头,根本不管徐宴问了什么。手一扬,很是豪迈地大喝一声道,“给我带走!”
只见他一声令下,站在身后那群开道的壮汉瞬间冲上来,扛起徐宴便走。
徐宴懵懂之下不知发生了何事,刚要说话。嘴上便被一大手死死捂住。然后他整个人就跟被困死了的鱼似得,动弹不得。身下人仿佛抓到了什么好猎物一样,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徐宴糊里糊涂的就被人一路扛着带进了一座府邸。
因着脸被捂着,看不清,等落了地,看着满堂的红绸子和一身红衣盖了盖头立在堂前的女子,他才大惊失色:“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姑爷这般聪慧,这还看不出来?”
那绑人回来的壮汉脱了外衣,里头是吉庆的一身红:“榜下捉婿,文人雅士做的事。如何?我大将军府捉了你回来,你可还满意?”
满意?他满意个屁!他家娘子快生了,还在等着他回去报信,榜下捉婿?
“这位大人,”这时候装傻是没意义的,徐宴也不跟柳崇装那个傻,他是真的着急了,“榜下捉婿也不是这般捉的,如今还不是榜下捉婿的时候。这才是秋试,殿试还没考呢,一切还没定数。明年殿试后当真中了前三甲,您捉的人,那才是榜下捉婿。况且,我家中已有娇妻。妻子身怀六甲,正在家里等着小生回去报喜。还请大人放开小生。”
柳崇一个粗人哪里懂什么榜下捉婿什么时候捉。素来听闻旁人说榜下捉婿,顾名思义,张榜了他就可以去捉人回来。冷不丁被徐宴给暗讽了一把,他气短之后,恼羞成怒了。
抬手狠狠一拍桌子,高声道:“老夫不管什么榜下捉婿的时机。若当真是殿试三甲张榜才捉,那时候人人都盯着,还有老夫什么事儿么?好东西,自然是看准了早下手!你这次能考个秋试榜首,相貌又生得如此俊美,殿试绝不可能跌出三甲!”
徐宴被他噎了一瞬间,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惯来是喜怒不行于色,但此时当真是怒极了。瞥着四周人高马大的武将,徐宴冷冽的目光射向高座上的柳崇,又瞥了眼身边纤细的女子,心中的恶意翻涌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出口的话仿佛夹杂了冰渣子:“这位大人,小生当真已经娶妻,妻子快临盆了。请大人放开小生,小生当真没有闲暇在此处耗。”
“那老夫不管,进了我柳家的大门,谁还管你前头什么妻妾?”柳崇蛮横道,“你今日与我的掌上明珠成婚,前头的婚事就再不作数!直管安心行了大礼吧!”
“这位大人,强扭的瓜不甜!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柳崇只觉得他虚伪。看到了他柳家的富贵,这满堂的金玉,他全然不信徐宴能丝毫不动心。读书人就是虚伪,明明最贪财好色的便是他们这些人,嘴上却装得跟圣人似的。
他手又是一挥,两个壮汉立即上前。
那两壮汉不管徐宴已经铁青的脸色,上去就直接反剪着徐宴的胳膊,踢倒他的膝盖,将人往铺垫上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