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东长老犹豫地回道:“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了……”
“族长放心!”多隆长老不愧是丸子最忠实的脑残粉,短短三个月,将丸子的恶劣学了个十成十,“属下总有法子让李朝交出他的伙食费。不仅仅是伙食费,他的住宿费,囚衣的衣料费,还有威吓我族族人的赔偿,属下都会让
李朝十倍百倍地吐出来。”
丸子赞许地看了一眼多隆,丢下一句‘如此甚好’,转身去了紫灵儿的牢房。
洛东长老:“……”
他木着脸死鱼眼看着多隆,多隆翻了他一个白眼,麻溜地跟上。
不得不说,蓝颜心奇思妙想的成果在某些时候,是刑讯的最佳用具。丸子一没打二没骂,就在紫灵儿的地牢里搁了一面清晰的铜镜。每日亲眼看着铜镜里自己斑驳的头,捡起肩上身上掉落的头发,紫灵儿从一开始硬气到如今完全崩溃。
她每日都在鬼哭狼嚎地要求见丸子。搜肠刮肚地寻找骂人词汇咒骂丸子,企图以此泄心中愤恨,缓和头发脱落变成丑八怪的恐慌。结果骂了半个月,除了牢中多了几面镜子,前后左右地照着她丑到不能丑的头,丸子连见她都不曾。
没有人懂她作为曾经南诏第一美人在一夕之间变成秃子的痛苦,没有人能懂她每日清晰地看着自己满头乌发变得越来越稀疏的崩溃,这还不如杀了她!
三人从甬道走过来,老远就听到紫灵儿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哭泣。骂来骂去都那些话,丸子根本不痛不痒。只是她那绵延不断的啜泣声传过来,仿佛一只疯了的苍蝇,细长又婉转。让人听之都能动容,简直将紫灵儿内心的绝望展露得淋漓尽致。
洛东长老:“……”
“招了没?”丸子神情泰然,丝毫不慌。
多隆长老正想夸丸子英明,兴致勃勃道:“招了,半个月前就招了。族长果然足智多谋,这南诏国小公主根本就不堪一击。”
丸子笑了下,不置可否:“何人指使?”
“南诏国正值内乱,南诏国国王一年前突然疾病昏迷不醒,王储未定。南诏朝臣为此分成三派。一派支持二王女紫如,一派支持小王女紫灵儿。还有一派妄图推翻紫家,也就是南诏国王后百里家。企图此时一举夺下南诏国。三方势力为此争夺不休,动荡不安。”
多隆长老早已将这些打探清楚,此时回话倒是流利:“半年前,南诏又爆发了内乱,族民暴动。几经战火之后如今国之不国,家不为家。紫灵儿此次前来,是听闻我族圣宝蛊王浮翠能解百毒杀百蛊,特地来我族偷盗圣宝。”
“哦?”丸子没想到她这么大张旗鼓地闯进来,竟然是为了偷东西,“南诏国可给回应了?”
“尚未。”多隆摇了摇头,“如今暂理政务的是南诏国大祭司。南诏大祭司是王后的人。此时巴不得紫灵儿死在外面,如何会赎人……”
丸子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但没关系,这个钱他们不出也得出:“不愿赎,那就逼到他们赎为止!堂堂一国祭司如何能如此之抠?紫灵儿好歹也是王族,一国公主。况且她摔了族中多少水晶镜子?他们南诏没钱赔偿,出点药材也是应该的。”
“水,水晶镜子?”多隆长老楞了一下,那不是铜镜吗?
瞬间明白丸子是乘火打劫的洛东长老这回抢先占得先机:“这是自然。南诏小公主不仅打碎了我族价值连城的水晶镜,还摔了好几张玉碗玉著。如此失礼,确实要加倍偿还!”
多隆长老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了丸子的意思。
说着话,三人来到紫灵儿牢前。
丸子负手立在牢房边上,颇为伤眼地撇开头。只能说,秃头蛊实在是太损了。紫灵儿如花似玉一大美人,此时秃得非常有特色。比和尚多那么几撮头发,偏又比道士少了那么几大撮。斑斑秃秃的,这一丛那一簇的,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狡兔三窟。
紫灵儿一看到丸子就整个人扑上来。她两手攥着地牢的铁杆,瞪着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丸子:“替我解蛊!蓝唯唯,你替我解蛊!”
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凭什么?”
“我不管,你替我解!你今日必须替我解掉!”紫灵儿尖叫,手指用力到发白,“你就是嫉妒我对不对?你嫉妒我比你美,你嫉妒我,所以你把我变成丑八怪!蓝唯唯,你这个心思恶毒的蛇蝎,有本事你就替我解蛊啊!!”
丸子既然知道她来瘴气林的目的,便也懒得与她纠缠。复又问了几个问题,听到满意的回答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圣女祠堂的蓝蝶影清醒过来。
她的血是蓝颜心花了不少心思养成的。可以说整个大月族,除了丸子的圣女血比她强悍,无一人的血脉力量能胜过她。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母亲蓝颜心更偏爱蓝蝶影多些。蓝唯唯
心性太过于要强,行事作风颇为不讲究道义。而蓝蝶影却是天生良善,对万物生灵都有一份自己的善意。两个女儿都是心头肉,但良善柔弱的自然更容易博得偏爱。
哪怕蓝蝶影什么都不必做,蓝颜心也为她的未来做足了打算。譬如临死之前要求蓝唯唯立誓,此生务必护妹妹蓝蝶影周全。又譬如这身百毒不侵的血。
丸子能毒死百来人的小翠蛇的蛇毒,预计她至少半个月醒来,结果她十天便清醒过来。
不仅清醒过来,她还与愤然闯入的多罗长老四目相接。
“族长?!”多罗长老在看到蓝蝶影那张脸的瞬间,仿佛被一瓢冷水从头浇到脚,清醒过来。他几乎瞬间跪倒在地,惊慌道:“属下,属下是一时间冲昏了头脑,无意走到此处。并非有意闯入圣女宗祠!还请族长息怒!”
蓝蝶影突然直面生人,比多罗长老更慌。她几乎是趴倒在地,将整张脸藏到了香案之下。惊慌之下,她甚至没听清多罗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