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安静。
没人敢说话。
因为这堂课的老师是教授高成，极擅长写意山水，虽然他是这门课的主讲，但平时都是他的研究生来代课，很少有接受指点的机会。
季维画的很快。
可他看着自己的画，画的是一幅雪中山，层层叠叠的枯枝朽木堆着一簇一簇的雪，冷得毫无生机。
他放下笔，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可一时又想不清楚哪里不对。
他静静地思考。
班上同学一个个都交了作业离开，陈言他们和他打完招呼后也走了，他还留在教室里。
高成看了一眼腕表，再抬头看了看季维，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愿意浪费时间来授课，而季维已经浪费他太多时间了。
他走过去，季维换了一张画纸，重新提笔。
高成看着季维换下的画，无论是颜色还是线条都无可指摘，可绘画不是工业生产，他的评价只能是不错，还不至于到惊艳。
他没有打断人作画的习惯，他站在季维身后看着，季维这次画的还是一座雪山，不过比起之前树木的层叠交错，只画了寥寥几棵枯树。
枯树下，是雪山岩石。
依然是孤寂空灵的雪景，但季维蘸了石青，从锋峭冷厉的岩石下生出一点绿意。
一瞬间，生机弥漫。
高成本来漫不经心的眼里变为深深的震惊，他知道季维有天赋，但他一直觉得天赋很有限。
他二十岁的时候不如季维。
然而他确定，等到季维四十岁的时候不如现在的自己，可现在他不能确信了。
季维结束绘画后，把作业交给了高成：“高老师，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他画这张画的时候，感觉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像是全身心都在自己的笔上，他不知道这个状态是不是对的，只是觉得自己画的东西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加的这一笔太突兀了，和整个画面格格不入，你画的时候难道没感觉到吗？”高成收下画摇头，“把之前的那张画交给我吧，还是要努力啊。”
格格不入吗……
季维真没看出来，可高教授是有名的山水画家，说的应该不会有错，他还要回去好好想想。
他点点头，把之前的画交给了高成。
高成收了作业，转身离开。
已经快九点了，季维差不多画了七个小时，他又饿又累，收拾东西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您的支付宝账号转入金额10000000元
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画久了看花了眼，怎么突然多了十万元？
他正纳闷着，泛舟游戏公司的曲蔚给他发了消息，虽然只是文字消息，但季维完全能感受到她在手机屏幕后面的激动。
【泛舟曲蔚】大争之世的游戏销量比预计的游戏销量提高百分之300，多亏了你的代言
【季维】游戏也很好
不知道300的销量有多少，但季维猜到这数额一定很大，不然不会又给他多付10万元的报酬。
曲蔚然确实很激动，王总在会议上当众夸奖了他们市场部，发放了十八个月工资的奖励。
一直以来，泛舟工作室的用户群体画像都是年轻男性，可这一次《大争之世》的销售，女性玩家的占比大大提高。
甚至还多了不少海外用户，可他们还没有进行任何海外宣传。
这一切都是季维带来的。
曲蔚看到网上对季维事业发展的质疑觉得很好笑，只有和季维合作过的人才清楚他的带货能力有多可怕。
不知道有多少工作室多想找季维代言，他都推辞了。
王总觉得光公司内部知道还不够，还让泛舟游戏官博贴了销量图，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大争之世》火了。
季维收拾完画具，便收到了一条微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