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过牧知安的脸庞：“并不单单只是如此。”
“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是死人。”
“或者说，这世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牧知安这个人。”
牧知安的眼神微动，甚至连原初灵气都忘了继续汲取。
他想起了之前蓝妃颖跟他说过的话。
“我的存在，难道不是被你抹去，为了欺瞒天道？”牧知安问。
商妍妃清丽眼波流转，眉眼间带着柔和：“天道曾经为了压制你，不惜损耗自身的力量。祂将一切力量凝聚成一支箭，射向了你。”
“被那支箭锁定，就注定了死亡。那并不是单纯的死亡，而是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的名字，这世上关于你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牧知安愣了一下，随后不禁缓缓地打了个冷颤。
不是死亡，而是整个人的存在都完全消失……
这实际上比死亡更可怕。
如果只是死亡，至少这世间还会有记得你的人。
但如果被天道之箭贯穿，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记得他。
就好像这世上并未存在牧知安这个人一样。
商妍妃的眼神依旧平静，继续说道：“我无法改变那支箭，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尝试从历史中将你解救出来。”
“在那之后，我发现在那无数个时间线中，都没有你的存在。”
被天道之箭射中的人，就连改变历史都无法找到那人，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牧知安只是想象一下，都感觉有些绝望。
可他看向商妍妃时，却发现宗主的神色始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稀松平常，漠然。
她以平静而温柔的口吻说道：“我并不甘心，所以我观测了无数次的时间线，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直至最后，在数以亿万计的时间线中，找到了你的存在。”
原初母神是一切的起源，她观测是时间线会变成真实发生的世界，而其他时间线则会直接消失。
但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件事，重复到最后自己彻底麻木……牧知安不敢想象这中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心路历程。
“我记得蓝诗槐先祖曾经说过，你还重启了整个九州，这又是为何？”牧知安下意识道。
“因为在这个你唯一存在的时间线里，你最终还是死了。”
商妍妃平静地说：“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天道之箭象征着既定的命运，它就是因果。”
“从天道祭出那支箭的时候开始，你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无论在此期间你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我在你死之前，重启了整个九州，让一切重新开始。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失败了就重新读档。”她竟然还有心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牧知安愣愣地看着商妍妃，他终于洞悉了世界的真相。
整个九州重启的真相。
天道之箭是冲着他来的……南荒深处的那道原初魔女灵识是为了压制天道之箭才不得已沉睡。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商妍妃布的局，她需要在原初魔女压制天道之箭的这段时间里引导好所有事情的走向，为的就是处理那支箭。
“那支天道之箭现在在哪？”牧知安忽然道。
他这时才想起，原初魔女的灵识已经回到了魏梦柔的体内，可天道之箭却似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已经处理掉了。”商妍妃微笑道。
这么简单就处理掉了……？
牧知安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但很快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