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被翻得哗啦响一声,胡贵的心就控制不住抽搐一下。他大感不妙,觑着福王妃的反应,小心翼翼问道:“王妃,可是这本书不对劲?”
不对劲,何止是不对劲!
这本书名为闵大儒大作的注释,浅显通俗,人人都读得懂。
而且书名叫做《闵大儒究竟写了什么》,按照注释,闵大儒的大作,就是故作高深,咬文嚼字掉书袋,毫无用处的学问!
读不懂的书比比皆是,只那些书,大多都是先束之高阁,待学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拿出来拜读。
闵大儒的书关乎经史,有些学堂的先生尊崇他,用他的书给学生当做课本。学堂的学生考科举,课本五花八门,能得名人读经史的书,这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名人读的经史,经过一翻解释,显得其故意在为难学堂学生。
落个沽名钓誉的名声还算轻,要是误人子弟。。。。。。
书能无声无息出现,想必对手已经布局已久,她流产受伤,对此一无所觉。
福王妃死死抓住书,厉色道:“去,你赶紧去跑一趟,拿着书给阿爹,让他自己读。”
胡贵惶惶不安接过书,抬手拱了拱,忙向屋外跑。
福王妃在他身后,尖声喊道:“回来!”
胡贵一个急转身跑了回来,福王妃身子前倾,一迭声吩咐道:“去查,城里的哪些书斋,在卖这本书,写书之人是何人,筵席文会上,可有人提及这本书。。。。。。”
福王妃停下来,长长喘了口气,胡贵屏声静气等着她的吩咐。屋内死一般的安静,胡贵不知等了多久,兴许只是片刻,福王妃那股气忽地一下就卸了,声音暗哑道:“没事了,你先去吧。”
差使虽难办,福王妃声音中的焦灼,令胡贵头皮开始发麻,不安地应了是。
门帘倏地被掀开,一股寒风扑到刚走到门口胡贵的脸上,伍嬷嬷疾步冲进屋,他忙侧身避开,方没撞个正着。
胡贵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朝伍嬷嬷看去,她扎着手跑到福王妃面前,语无伦次道:“王妃,王爷在前院砸东西,王爷回来了!”
福王妃愣了下,神色冰冷,双眸中聚集着风云。她撑住椅背,倏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伍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急着劝道:“王妃身子不好,王爷还在气头上,王妃别去。。。。。”
“闭嘴。”福王妃呵斥了声,她头疼欲裂,伍嬷嬷的一惊一乍让她心烦。
伍嬷嬷赶紧闭上了嘴,胡贵也仓惶转身出屋,随从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前,他一连串交待道:“赶紧去叫上几个兄弟,前去书斋打听。。。。。王府这边,也多注意些。”
胡贵与随从急急出了王府,伍嬷嬷搀扶着福王妃来到了前院。抚云守在门前,见她到来,惴惴不安上前请安:“王妃,王爷在里面,说是不让任何人进去。”
福王妃目不斜视进了屋,屋里一团混乱,福王坐在榻上,双腿叉开,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听到动静,福王怒不可遏抬起头,捡起身边的碎茶碗就要扔过去,看到是福王妃,他将茶碗用力往身边地上一掷,吼道:“你来做甚!你还没出月子,身子不洁,这是前院书房,要是带来血光之灾,你闵穂娘可能担待得起!”
福王妃拂开伍嬷嬷的手,无视乱七八糟的屋子,直直盯着福王,问道:“圣上如何说?”
福王怔住,问道:“你都知道了?”
对于得月与蔷薇的事,福王在身上面前能坦然面对,毕竟男人去花楼是风流雅事。对着妻子福王妃时,到底有几分不自在。
福王心虚站起身,拔高声音给自己找补:“男人在外面的事,你少管少问!闵穂娘,你是王妃,贤淑规矩,莫非你都忘了?”
福王妃只望着福王,耐心地,再一次问道:“圣上如何说?”
福王愕然了下,明白过来福王妃并非在意得月与蔷薇,他摸了摸鼻子,一甩手,生气地道:“阿爹如何说,阿爹让我回府反省。可笑,反省,我何错之有,需要反省!我无论做什么,反正在阿爹眼里看来都是错!他明明就是借机要打压我,好给老二铺路!”
福王妃只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她晃了晃,立在她身边的伍嬷嬷,见状手忙脚乱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