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楹将拜帖与信件呈给郁徵。
郁徵接过后,拿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信里没说?什么,只?是说?过年了,送了年礼过来,祈望他安康。
非常客套与官方的书信,语句都是前?人写?过的语句,可配上这人的亲笔书写?,又显得不那么官方。
郁徵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将这封短信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郁徵蹙眉。
伯楹轻声问:“殿下,要不要给他回信一封,再回些礼。”
郁徵回过神:“回礼你看着挑一些,拿信笺来,我给他回信。”
郁徵的字现在和原主的已经略有区别,别人只?以为他新练了字帖,风格与往不同。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肌肉记忆也好,对字体的审美也好,都往上辈子?的方向走了。
也许有一日,他所有的一切会彻底与原主切割。
郁徵不擅长写?这种?文绉绉的拜会帖,幸而的书信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感谢对方的年礼,祝福对方安康长乐,再表达继续修好的意思。
他笔走龙蛇,草草几句写?完。
在等待墨迹干掉的时候,他又盯着笔下的信看。
若是他的便宜父皇来写?,这封信就应当写?成对下属的嘉奖勉励与关心。
可惜郁徵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左行怀是镇边大将军,以权势来说?,他和对方差远了,自然不可能用那种?语气。
郁徵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用那种?语气和左行怀说?话。
无论两人的关系怎么变,他们之前?的情谊都做不得假,郁徵没法想象两人之间只?剩君臣关系的模样。
墨迹很快干了,郁徵回过神来,拿起信,又让伯楹漆好:“趁着今日时间还早,叫人给那边送过去。”
伯楹答应。
他正要出去的时候,郁徵又叫住他,说?道?:“昨日纪衡约他们不是捞了几尾大鱼回来?挑两尾给左行怀送去。”
大鱼不值钱,但?因为是郡王府出品,显得格外有心意。
像是好朋友之间,赠送自家产出的小特?产一般,带着别样的亲昵。
不过,郡王府值钱的东西不多,也不知道?传出去,是否跌面。
郁徵转念又想,他们之前?关系那么亲近,都知道?双方的底细,也没有什么跌面不跌面之说?。
想到这里郁徵安然了,吩咐伯楹道?:“晚上吃汤锅子?,让世子?过来这边一起吃。”
郁徵现在就阿苞一个?亲人,他们平时并不经常一起吃饭,过年的时候比较特?殊,总要多吃几顿。
他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很难说?,真将阿苞视如己出,可这孩子?被他带到这么大,一天一个?样,郁徵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阿苞这半年来长高?了一点,还是很瘦,脸也很白,越发衬得眼睛又大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