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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哲彦想到庄瀚学留下的纸条:我回家了。
回家?回哪个家?庄瀚学还有别的家?是回老家了?
秋哲彦回过神,立即拿出手机拨通庄瀚学的手机号。
忙音,无人接听。
恍然之间,秋哲彦忽然发现,他其实对庄瀚学一点都不了解——庄瀚学出生于哪里?父母是谁?有过哪些朋友?曾经从事什么行业?和家里人的关系如何?
他一概不知。
他只见过庄瀚学移居海外的大哥,当时他没敢要联系方式,都是隔着庄瀚学联络的,他压根不知道人家的手机号。
倒是他傻呵呵地早就对庄瀚学掏心掏肺,把自己的所有都抖落出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他们已经两情相悦,才只一晚上,庄瀚学突然人间蒸发了。
总不能是朋友的劝谏应验了吧?
打从一开始,庄瀚学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那时还有钱,能养他,由他不上班,混在家里玩。现在他没钱了,好日子到头,所以庄瀚学拍拍屁股就走了?
不,不可能,假如是为了钱,庄瀚学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给出来?
他之前养庄瀚学几个月都没有花到那么多钱。
秋哲彦如困兽般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然后在床上坐下,不停地拨庄瀚学的手机号,不死心地拨了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
庄瀚学实在太累了。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累的一天了,之前陪秋哲彦连着加班三天,总共加起来也大概只睡了五六个小时,昨晚两人又在办公室乱搞好几个小时。
搞完之后,秋哲彦睡了。
他没睡,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再留了纸条,务必要保证秋哲彦能看到。
等到回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撑着快散架般的酸软身体洗了个澡,再去整理行李。
还得把豆豆装进航空箱,送去专门的托运。
把一切料理妥当,再出发去机场时,一看时间,都五点了。
路上催促着师傅开得快点,再快一点,但还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到机场。他困得要死,但没敢睡着。
然后去取票、登机,差点要迟到。
一上飞机,他就累得直接睡死了。
回家的机票是他自己买的,因为现在手头没多少钱了,买的是最便宜的经济舱,座位尤其逼仄,害得他要像是蜷缩着一样睡觉。
换作平时,他肯定不能睡得那么沉,但今天实在是累死他了。
在空中飞了近三个小时,跨越半个中国,飞机降落在他从小长大的城市。
时间还早,才十一点多。
庄瀚学睡醒,因为衣服裹得太多,焐了一身汗。
黏糊糊的难受,他解开围巾,风一吹,又冷得一个哆嗦。
因在天上飘了那么久,如今落地了,庄瀚学仍有种脚不沾实地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踩在云上,轻飘飘的。头莫名地疼,疼得像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