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前,苗叔开始祭拜山神,先点燃了香烛,又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全是种子,说是一些花草植物的种子。
苗叔将种子洒在地上,对着眼前巍峨连绵的大山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但他念的是什么,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应该是土苗语。
等祭拜完了山神,苗叔给我们解释道:“各位老板,每次我们进山之前,都会先祭拜山神,祈求山神保佑我们,能够平安回家。我们每年都会从山里采摘大量的奇珍异草,这是山神的恩赐。为了报答山神的恩赐,我们祭拜山神之时,都会带来一袋种子洒在地上,待来年生根发芽!”
苗叔的信仰很有意思,在我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人会信仰山神。然而每个地方风俗不同,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祭拜了山神,苗叔带队,一行人一头扎进了湘西茫茫十万大山。
不得不说,苗叔的驱蛇粉很有效果,林子里的毒蛇,一闻到这驱蛇粉的味道,立马跑的没影了。
就算是那些隐藏在枯树叶下的毒蛇,也害怕驱蛇粉的味道。而除了毒蛇之外,还有随处可见的毒物。
特别是那种隐藏在树上的红蚂蚁,个头很小。但苗叔说,要是被咬上一口,小命可就要交代了。
在林子里走了半个小时,苗叔让大伙儿先停下来休息。为了安全起见,他在我们休息的附近洒了一圈驱蛇粉,又找到一处最高点,张嘴发出一种“喔喔喔”的奇怪叫声。
这声音听着有些像是狒狒的叫声,只不过叫声更加低沉浑厚,回音在茂密的林子里久久不散。
等苗叔回来后,我问他刚才故意发出的叫声,是不是为了驱赶附近的野兽?
苗叔点头道:“陈老板,你说对了。这林子里有很多攻击人的大型野兽,这种声音能够驱赶它们。不过只能在白天起作用,到了晚上,还是得用火好使。这条路我很熟,算得上是我们走山人专用的进山小道。按照我们的进城,入夜之前,我们能赶到石苗寨过夜。”
听苗叔提到了石苗寨,我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苗叔,这石苗寨的人是生苗子吗?”
“额……”苗叔楞了一下,回答道:“也算不上全是生苗子,这石苗寨早些年生活在十万大山腹地,后来被其他寨子给赶出来了,只能选择在大山边沿扎根。最开始的石苗寨没人会说汉语,是经常和我们走山人打交道,有一些年轻人了解了外面的世界后,选择离开了石苗寨。而那些回到石苗寨的苗人,他们教寨子里的苗人说汉语。可以说,现在的石苗寨,除了那些老苗子,年轻的苗人都会说汉语。”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又好奇的问苗叔去过多少苗寨?
苗叔苦笑着摇头道:“陈老板,你别看我干了差不多三十年的走山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大山穿梭。可我去过的寨子并不多,算起来也只有四个寨子。我们不敢进入十万大山腹地,只能在大山边沿穿梭。但这一次想救你朋友,我们只能进入十万大山腹地。”
这就是有熟人带路的好处,要是找不到带路人,我们别说救人,估计连自保都成问题。
这钱是花在刀刃上了,如此一想,我就没那么心疼了。
奇怪的是,陆瑶一直没醒来的迹象。我也不好意思再问苗叔,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至于那四个安保公司的保镖,他们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很配合我们。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有着野外的丰富经验。而且配合的十分默契,有两个保镖留在队伍后面断后。
另外两个保镖,则是跟着苗叔给我们开道。
李道玄这人闲不住,一路上都在和土狗大黄打闹。人多路上倒也不无聊,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之时,看到了苗叔口中的石苗寨。
这石苗寨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并非坐落在地方平坦,视线开阔的地方,而是坐落在一座陡峭的山头上。
四周全是竹林和大树,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山头上竟然有一座苗寨。
山脚下有一条小溪,小溪两侧地势平坦,水草丰茂,正好利于放牧或者是农耕。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把寨子的位置选在山头上,在战略上来讲,易守难攻。
神奇的是,一进入石苗寨的地界,周围不见任何一只毒物。
仔细一看,只见竹林上空,竟然漂浮着一盏天灯。
苗叔见状,皱眉道:“苗人一般不会轻易点天灯,除非是重要的节日,比如农历十月的过庙年,还有赶秋节,祭尤节,吃新节。可算下来时间对不上,难不成是寨子里有大人物过世?或者说石苗寨遇到了危险?”
苗叔也拿不准为何石苗寨会点天灯,但晚上林子里不安全,苗叔还是决定去石苗寨。
我们顺着小道往上走,一进入竹林,便窜出来两个年轻的苗人。他们穿着的十分单薄,脸上涂抹着花花绿绿的迷彩,头上的苗帽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腰间挂着苗刀。
这两个年轻的苗人很警惕,当即拔出了寒光闪闪的苗刀。不过,他们很快认出了苗叔。
苗叔和他们用苗语交谈,我们一句话也听不懂。等他们交谈完后,苗叔才对我们说道:“各位老板,寨子里的祭司升天了。呆会儿你们进去之后,千万别乱说话,也别乱问,尽量配合他们。苗人很热情,但也很团结。要是惹怒了他们,我这么说吧,那就是等于捅了马蜂窝。”
“嗯。”我们重重点头,随着苗叔进入了石苗寨。
我第一眼看到石苗寨,还以为是穿越了,来到了古代的土匪山寨。
寨子外面是用阻止削尖做的围墙,高度大概在两米左右。入口处有持苗刀的苗人把守,寨子里没有通电,点了好几堆篝火,寨子里一片灯火通明。
这石苗寨并不大,估计只有十来间吊脚楼。吊脚楼下方悬空,喂养的是牲畜,中间有一条石板大道,估计有四五米宽,直达尽头那间规模最大的吊脚楼。
而我还在观察石苗寨内部的情况,守门的一个苗人不知发现了什么,忽然指着我背上的陆瑶,惊恐的大声叫喊,瞬间打破了石苗寨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