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顾去接我的,亲自把我从那地方带出来,快八点了才到这边,又急匆匆去什么拍卖会了,”老太太叹口气,义愤填膺锤了下桌子,“许丞那个白眼狼!当初靠着咱们家,靠着你妈妈才爬高,结果狼心狗肺,连我身边的东西都搜刮得一干二净,也不让我和你联系!”
她摆了摆手,浑浊的眼里有些湿润:“还好我的小月亮有了好归宿,外婆什么都没了,就剩个不值钱的镯子还能留着,给你当嫁妆。”
老太太把带着体温的镯子褪下来,套在许肆月纤细的手腕上,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
许肆月想说外婆你误会了,小顾不是我的好归宿,小顾是我欠的感情债,人家只是讨债来了,他对你好,是他的素养,他做这些,件件都指向同一个目的。
外婆笑着说:“我喜欢小顾,他不知道哪里有点像……像阿十。”
她把手边勾的毛线展示给许肆月看,是件女款的毛衣,胸前图案是个小机器人:“以前你送给阿十的,就是个这样的小机器人,外婆这件除了图案之外,版型可是一比一仿爱马仕的,你可不许嫌,织好了要穿的。”
许肆月无奈地点头,外婆可潮了,什么奢牌都知道,还会照着画报做手工,只是有时候年纪大了犯糊涂,总把过去的事记错。
就这个“阿十”,外婆口中她的玩伴,念叨过好多次了,但她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
无所谓了,反正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应着,只要她平安,有人能护她周全。
许肆月望着灯下外婆的脸,又转头看看室内精致的装修用具,心脏空荡荡地下坠,坠到谷底。
“外婆,”她轻声问,“你说小顾……到底在想什么。”
外婆点她额头:“想你呗,他多喜欢你,才能管我这个老太婆。”
许肆月摇了摇头。
她刚才真有那么一个刹那,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也许……顾雪沉真对她余情未了,才要结婚的?
但短短几秒,她就彻底否决这个念头。
她跟顾雪沉的恋爱,只有三个月而已,要说一个男人能因为三个月就对人念念不忘,甚至在经历那么恶劣的戏弄,背叛,伤害之后,还能刻骨铭心,甚至跨越四年,见面就娶她?
如果换成她是顾雪沉,早就恨透了,怎么虐、怎么报复都嫌不够,感情是一丝丝也不可能有的。
何况现在顾雪沉应有尽有,而她只剩下脸还能看。
但当初她追了顾雪沉那么久才追到手,显然他不是什么颜控,这点优势也不存在。
那就只剩下最惨也最合理的……
娶她就是为了折磨。
可经过今晚,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画和亲人都在他的掌控里,她没得选了。
许肆月跟外婆告别,答应过两天再来看她,心如死灰地走出小院儿。
院外的路灯很亮,雾白色的光落下来,覆盖了男人满身。
他站在路边,微微垂着头,脊背依然笔挺,双腿修长,窄腰宽肩,领口上的喉结弧度利落,一张脸古典韵致,像精勾细描出的工笔名画,禁欲冷然,却勾着人血热。
这是专门盯着她呢,估计怕她跑了!
狗男人。
渣女狗男,倒也配。
许肆月自嘲地吸了吸气,鼻尖通红。
她害怕自己会退缩,干脆快步走到顾雪沉面前,沙哑要求:“顾雪沉,结婚!”
冰冷的连名带姓让男人眸光动了动,眼尾微抬:“称呼是不是该换。”
会场里,她娇柔地喊过“雪沉”。
“换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叫——”
许肆月的情绪在向崩溃边缘滑坡,一时有点反应不及,直接脱口而出两个字。
“……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雪沉:嗯,宝贝。
——
肆月暗戳戳馋人家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