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大掌扣着她的脑袋,轻嗅着她的发香,“为人臣子,一为君王分忧,二为百姓谋福。同僚之间可相互监督,也可相互探讨,以?人为镜正己身,或是以?身为镜,光照他人。若是连同僚私下有未婚妻亲近一事都要弹劾,要么是其?心污秽,要么是太过清闲,我正好也可以?参他一本。”
她闷声发笑,暗道谁说这人清心雅正的,分明也是个腹黑之人。
谢玄听着她的笑声,眼底泛起笑意的同时,又幽深了许多。扣着她大掌的手忍不住动了动,似是轻轻揉了一把,又像是细细地摩挲。
他们卿卿我我的,倒是苦了卫今和根儿等人。
卫今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无奈。心下腹诽连连,暗道这天寒地冻又人来人往的,郎君这是什么爱好,居然一直抱着人家姑娘不放。
若真想亲密接触,上马车啊。马车里暖和还背着人,不光可以?抱抱,还以?做些其?它的亲密举动。或是去谢家,或是去林家,也总好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
又过了半刻钟,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没有分开?的意思。他眼角的余光瞟到,心下“啧啧”不已,直呼没眼看。
“郎君,这雪越发的大了。”
谢玄的大掌几乎扣住林重影的脑袋,所以?那些雪大部分都落在他手背上。然而林重影的发间,依然可见白?花。
这雪确实大了些。
他轻柔地弹去少女发间的雪,慢慢地将人松开?。
少女笑靥如花,眉宇间尽是岁月静好的云展云舒,如水的目光仰望着他,盈动着春花秋月般的美妙与平静。
“影儿,你是不是也有些许的心悦于我?”
当他问出这话的同时,仿佛有一片雪花落在林重影的心间,激得她心尖儿一颤,紧接着又是一缩。
两人四目相凝,彼此眼神?中的情绪一览无遗。
她觉得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心动就?是心动,不知何?时起,无关风与雪。
“是。”
听到这个是字,谢玄重又将她揽入怀中。
卫今见之,无奈扶额。
自家郎君这真是一点也不知收敛,简直是没完没了。
*
日落之前,朝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高门都收到来自福王府的喜帖,邀人明日过府观认亲之礼。
天将将黑时,宫中尚衣局的女官到了林家,送来郡主?品阶的正服。亲王府的郡主?按品阶来论是正二品,着深紫色正服,织金绣凤极其?华贵。
第?二天还没天亮,林重影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
大顾氏亲自上手,分发梳髻全不假手于人。发髻梳好看装点首饰,金钗步摇皆有规制,三尾之下坠有金珠,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她端详着琉璃镜中的少女,不无骄傲地道:“真好看。”
林重影也在看自己,满头的珠光宝气中,出众的五官却未被?艳压半分,宛如金光照芙蓉,天光云影共徘徊。
确实好看。
这一身足够尊贵,也足够惊艳。
“母亲怎么觉着,你原本应该是这样。”大顾氏又感慨。
原本就?应该这样么?
林重影半垂着眸,遮住自己眼底的黯然。
认亲的仪式在福王府举行,萧高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极得圣宠,但凡是收到帖子的宾客,无一不是盛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