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落在那些绣花上,脑海中浮现着不久之前姹紫嫣红的?景致,最后独留一种花。白?玉成丝般的?花瓣,瓣尖如勾泪盈滴,在阳光下?隐见透明之感。
“你想种这个??”
男人从小筐中拿起一包花籽,递到她面前。
翠绿色的?布包衬得男人的?手?指越发修长?如玉,与那上面所绣的?白?色菊花相得益彰。她视线一移,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衣袖上。月白?色的?宽大衣袖内侧,靠近袖口的?地?方绣着一枝开至妖艳的?桃花。
这人真敢穿啊!
当时她绣这桃花的?时候,就?是想着这么艳丽的?颜色,还有这么粉嫩的?花朵,以?这位谢大公子一贯的?清冷形象,必是不会穿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还真穿了。
“听说这个?不太好?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种的?出来??”
朝安城和临安的?气候大不相同,这美人垂泪极其的?娇贵,原本是大盛宫的?贵人们争相一睹之物,若不是谢家的?花匠技艺高超,也不会在民?间盛开。
禾县离临安不算远,但到底气候略有不同,水土更是不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得活?
“是不好?种,到时候我教你。”谢玄拉起她的?手?,将布包放在她手?上。
这样的?主动,在肌肤相触时似有流电过全身。
她敢肯定,再过几日,这人必定还有更大胆的?动作。
因为从他将这衣服穿出来?的?事?实中,她得出一个?结论?:或许世人口中清心雅正的?谢家之光,骨子里是个?闷骚。
闷骚好?啊,闷不闷的?无所谓,骚就?行。
“那到时候我给你写信。”
说到信,她便主动说起赵氏威胁自己?的?事?。
她半垂着眸子,自是没有看到她说那句“给你写信”时,谢玄突然隐有变化?的?眼神。
“她拿我是外室女的?事?情威胁我,让我给二表哥写信,我没答应她。”
最近内宅发生的?事?,以?及那些传言,谢玄不可能不知道。
他向来?信奉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儒园的?后宅由魏氏打理,不管是乱还是流言四起,那都是魏氏的?事?。
且他心知肚明,其中有魏氏的?推波助澜,意在退亲。
“你已过继出去,无论?她让你做什么,你不必理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重影声音低下?去,“大表哥,我是外室女的?事?,我父亲母亲知道吗?”
“知道。”
“那就?好?。”
这下?,她是彻底放心了。
放心之余,小心思又起。
“她问我想不想知道我姨娘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历?”她语气失落,略带伤感。“嬷嬷说,我姨娘长?得极美,比我好?看多?了。”
少女雪肤花貌,似艳露凝香,一袭柳绿色的?衣裙,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恰如那布包之上的?美人垂泪。
谢玄想,美人如花,大抵莫过于此。
她如美人垂泪,也似他袖口上盛开的?夭桃。